紫荆花又开
●李新耀
小雪渐微凉,岭南暖依旧。相比北国茫茫的冬日雪景,岭南的冬天是姹紫嫣红、五彩缤纷的,其中最惊艳的就是紫荆花了,它落在岭南水乡,芬芳了岭南的冬天。
晨起上班,沐浴在冬日暖阳里,抬眼远望,但见建阳路两旁一簇簇一团团的紫荆花正开得如火如荼。睹物思乡,眼前的浪漫花事唤起了尘封的记忆,山河故人循芳归来。
因为一朵花成就一座城,因为一束花点亮一颗心,因为一树花带红一处景。花的品种成千上万,而紫荆花人称冬日仙子,别有风韵,学名红花羊蹄甲,为南方城市庭园道路绿化兼观赏树木之一。在万物凋谢枯萎的季节,紫荆花凌寒舒叶吐艳,随日光月色流转,让人感觉一年四季都是人间的好时节。
我初识此花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记得那是一个初冬的周末,我排了两个月队,省吃俭用两个月,终于从学校租来照相机,与同学相约到越秀山观光游览拍照,原本是赏菊,可是行至山间被错落有致的一树树紫荆花吸引住了。那一天阳光正好,又是我们这些穷学生平生第一次使用照相机,那兴奋的心情可想而知。当时的胶卷一卷只能拍36张照片,如果技术好一点可以拍多1—2张。胶片拍照不容出错,一旦按下快门就无后悔药可吃,不像现代数码技术那么方便,不满意可随时重来。在冬天我们头一回见如此满树繁花,顿时欢呼雀跃,争先恐后到树下留影,随着咔嚓咔嚓一阵子,胶卷很快就拍光了。兴致才起,胶卷清零,快门罢工,后面的美景只能记入脑海。大家在盛赞花城名副其实之余,自然心生遗憾,怅然若失,而晒出来的照片更是让我们扫兴,基本上是半成品,根本拿不出手与亲朋好友分享,唯有紫荆花唯美的画面定格在心间。此后经年,毕业分配工作,大家各奔前程,有几个同学因为花而选择了城,如愿留在了广州工作生活。
世间万物皆有灵,大自然就这么奇妙,有心栽树,无意成景。我再次欣赏紫荆花是因为工作关系,在一个“三高”农业基地。港商叶先生回乡投资办实业,在老家长教村租地开垦荒山,建设千亩茶田。当年山区交通不便,若要富先修路,想致富先种树。除了种茶树,叶先生非常重视道路环境的绿化美化,从景区入口至村里的公路两旁植草栽花种树,其中一旁种的全是紫荆树,虽然别具一格,但是大家不解其意,其实山区特别是农村的自然环境并不适合种植此树。有人问为什么不种些柚子树,叶先生笑而不答。后来茶田扩建,以茶文化为主题将昔日的荒野打造成为5A级经典旅游景区,进村赏景公路随之外迁,山路弯弯,沿途一侧种植的依然还是紫荆花。当然紫荆花也不负叶先生的良苦用心和众望,每逢初冬时节,北疆早已冰天雪地,而紫荆花却带着春天的故事来到这里,奉献长达三个多月时间的十里花海,引来八方游客围观。朗日清风的时候,紫荆树斜枝婆娑,阳光穿过硕大的花瓣,丰盈的叶子,光影闪烁,斑斓交错,宛如妙龄少女舞动着优美的旋律;细雨绵绵的日子,更是风情万种,微风吹过,落英缤纷,紫红花儿随着雨丝,弄影飘逸,撒落万绿丛中,醉卧十里栈道,落红满径。游人抬头举足之间,亦痴亦醉,仿佛徜徉在十里春风之中,都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减缓车速,人们一时间似乎迷失了季节,忘了身份、年龄和尘世的喧嚣。
友人常问我远居他乡好不好,我言“此心安处是吾乡”。十多年前,我选择在紫荆花畔的长教客家文化新村安居,这里就成了我的第二故乡。每当茶余饭后,漫步在紫荆花下,细细品味着叶先生精心设计的风景。见微知著,我想他对紫荆花的偏爱,应该源于内心的爱国爱港思乡情怀。几年前,为了筹办一家民营银行,他还放弃了香港居民身份,也许唯有此树此花最能理解叶先生的赤子之心,长驻故土。
时光匆匆流年换,紫荆花开又一岁。一阵炫目的橙光花影透过车窗,不觉间我来到这座城市已经进入第四个年头。独在异乡,出门抬头,入户回首,皆有紫荆花入目。紫荆不仅仅是这个季节里的一种花,更是这个季节里的一页锦绣,在冬日的寒风中,用朴素的芳华诠释着生命的美丽。行走于热烈大气而又不失沉稳的紫荆花中,我慢慢淡去了乡愁,舒展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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