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粮食者得天下

增城日报 2019-12-25 12:14

现在,中国已经消灭了绝对贫困,解决了人们的食饭问题,这可是伟大的成就啊,相信,中国几千年来,还是头一回,多好!并且,中国共产党还不满足,正带领人民向着两个一百年目标前进,要全面小康,要向中等发达国家水平靠齐,多美好的时代啊,多好的政党啊!当然,还有广大勤劳的人民,一起创造出无比辉煌的历史。

现在的石滩镇,大家都清楚,是个鱼来之乡。可谁想过,那个地方也曾有吃不饱饭的时候。

话说解放前,石滩一少女,长得清秀漂亮,被一高滩财主看中,少女心有不愿,无奈家贫,且是“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决定终身大事的时代,只得依从。财主家是饭盖实,咸鱼铺满碗。少女嫁后,父母上高滩,六七十公里泥路,且过了棠村就是山路,那种苦况啊,难以形容。女儿盛了一大碗米饭,夹了一条大咸鱼盖在碗上,对妈说:“妈,吃大碗饭,吃大咸鱼!”父母和女儿不禁满含泪水。因这一桩事,增城有了一句歇后语:“石滩女嫁高滩——上时难,落亦难。”这两滩,一个在增城最南段,一个在最北处,两地来回,一个字:“难”。为吃饱饭,最难也要嫁!

无独有偶,我的伯父,也因一箩谷,失去了一美妻。

伯父与某村花认识,并决定结婚,但对方父母提出彩礼要谷若干担,双方父母讨价还价,最后相差一箩谷没谈妥,错失了一段大好姻缘。后来,伯父娶了个不用嫁装的女性为妻,体弱多病,只生了一子,儿子小时也体弱多病。唉,粮食啊。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手里有粮,还可娶娇娘。一箩谷,放在现在,简直不值一提,但曾经,这箩谷,却是木门竹门的差别,美女与丑女的界限啊!那时,粮食问题,可是个大问题啊。

改革开放前,我国存在着“三大差别”,即工农差别、城乡差别、体力劳动者与脑力劳动者的差别,这些差别,可算是当时社会的主要矛盾。这三大差别,归根到底,又是粮食差别。城市居民凭粮票可以享用“牌价”(低价)买粮食、油脂、鱼肉等副食品。而农村村民,则没有这种待遇,相反,还要交公粮、余粮。那时粮食产量低,交粮后所剩无几,种田者往往不够粮食。那时,分配问题未解决,“大锅饭”限制了人们劳动的积极性,阻碍了生产力。那时人们出工不出力,插秧时间,超过一个月,而现在,是三两天的事,真不可同日而语。

工农差别有多大?这样说吧,在镇上读书,食“国家粮”的个个都是天之骄子,我们只有仰慕的份。“食米的”断不会去嫁“食谷的”,我等“食谷的”想都不敢想能娶个“食米的”,甚至于不敢走近他们,好在他们一般都很随和,除了结婚,别的都是小事,好商量,我们才没有多少隔阂。现在,当然不存在工农差别了,政府不但取消的几千年来的交粮制度,还有耕种补偿,现在“农”字头更值钱了。这个谁能想到呢!

一般的家庭,都是缺粮的,对子女的食物,一般有个限制,如农村常做的糖环、油糍、米饼之类,以保证不饿着。当时一来粮食物资少,肉食油脂更是奇缺,二来人们工作辛苦,农村的孩子,年纪小小就干农活了,食欲特别强,食量特别大。为了填饱肚子,有些小朋友甚至去“偷”家里的年品。有个叫弟容仙的,为人特别精灵,脑子转得快,他就曾用裤带串起糖环,用衫遮着,到二阁偷一大串糖环,屡屡得手。只是一次下木梯时,一不小心裤带松了,糖环掉下,碎了一地,被爸爸打了一顿,从此不准他私自上阁。想想啊,要是搁在当下,谁还稀罕这玩意,更不会去多拿,断不会去偷。并且,人们还为子女不肯吃犯愁呢!

人们对食,是极为渴求的,最起码在我,是这样。小时候食物短缺,营养不良,又是长身体的时期,对食物,就更加向往了。

那时逢年过节有鱼肉吃,食物也丰富,而平时,则基本没有鱼肉,一般是一个青菜一个头菜或咸鱼,当然,有亲友来访或去访亲友除外。对亲友来访,我们小朋友是极度欢迎的,因为家里往往加菜,鱼肉会有的!我们也非常好客,绝不分穷亲戚富亲戚,也不分远近,因为他们也必定热情接待,劏鸡杀鸭来招待。一次,妈妈瞒着我去走亲戚,我发觉后哭着追了出去,一直向着亲戚家方向跑去,赶了两三公里还未赶上,正在惊慌,好在遇上邻队一妇女,就跟着她去。去哪?正果龙潭埔,哪里去?腊圃,近三十公里啊!怎去?走路啊!多大?反正会走路了!看,我对食的渴求有多大。那妇女,神经是不太正常的。

读中学时,已是改革开放了,但人们生活水平还是很低,一般同学是没有多少零用钱的,有的甚至是零零用钱。白湖村几个同学走十多公里路到腊圃上学,手上只有一角钱,而中途要过渡,来回渡资正好一角。他们只能带些头菜就着送饭,艰难度日。不过,大家学习还是挺认真的。个个都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一来全镇只有三个班,二来不是你考上就让你读,那时穷啊,要早出去挣钱。我还好,因家里人勤劳灵活,种菜、种果卖,还贩瓜子,生活水平是较高的,那时候一学期,初中学费是三十二元,高中学费是八十八元,我的零钱却每月近百元,这得益于我们在镇区,小小年纪就卖东西挣钱,上学时还车一车菜去卖,当然,是自行车。有次难卖,卖给学校,当然,价钱是很优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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