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夜宿酒店遭抢劫强奸，当值三名保安皆有作案嫌疑 14年前番禺犯下重案 终究难逃正义审判
羊城晚报记者 董柳
14年前，女孩王娟（化名）从四川老家深夜来到广州，入住位于番禺区南村镇一家俱乐部的宾馆203房。凌晨，有人入室抢劫，并用浴巾堵嘴、被子盖住头部等方式强奸了该女孩。究竟谁是作案人？案发后，当晚值班的三名保安有作案嫌疑，保安中的两人又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时隔14年，广州市番禺区法院近期对该案作出一审判决，锁定了作案人，并对其判处有期徒刑五年三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一千元。面对嫌疑人的诸多辩解，现代科技帮了大忙！
1.歹徒凌晨入室作案
案件最早要追溯到14年前——
四川女孩王娟于2005年10月27日从四川老家坐飞机到广州，到达广州白云机场时已是10月28日凌晨零时许，其表叔到广州白云机场接她，并将她送到番禺区南村镇某乡村俱乐部酒店203房给她住宿，然后，表叔回广州的家了。
王娟事发后在陈述中说，当她睡至凌晨4时30分许，她睁开眼睛见到有一名男子蹲在床边翻她的行李，“我就迷迷糊糊地问‘干什么’，那男子猛地站起来用盖在我身上的被子蒙住我的头，用普通话叫我不许出声，并说自己几天没吃饭了。我听完后感觉到他是抢钱的，我就对他说：‘我的钱放在背包内层的小袋里，你取完钱后千万不要伤害我。’那男子就对我说：‘你不能将被子翻开也不能动，不然我就将你杀死。’他说完后就动手翻我的背包，将里面的410元钱抢走。”王娟说，该男子搜完财物后就用浴巾堵住其嘴巴、盖住其头部，并将其双手缚住，对其实施了强奸。
王娟说，作案后，该男子从洗手间的窗门逃走，因为她“听到他进入洗手间并将窗户打开的声音”。之后，她翻过身将盖在头部的浴巾摔开，走到电话旁，打电话给总台。
酒店经理帮王娟报警后，王娟向警察回忆：抢劫和强奸的男子年约30岁，身高约1.7米，上身没有穿衣服，下身穿一条黑色西裤，脚穿一双黑色皮鞋，有啤酒肚，头发不长不短，脸较圆，讲普通话。“我有近视眼，睡觉时没有戴眼镜，被强奸时也没有戴眼镜。我有关灯睡觉，但房间外面走廊的灯是亮着的，那灯光能照进203房内……因为我双手被缚住，反抗力度不大，所以没有将他打伤。”
王娟还补充说，那男子在抢她财物时和实施强奸时曾威胁她，“如果你反抗或大声叫就将你杀死”。
2.究竟谁是作案人？
南村镇位于广州市番禺区，案涉的俱乐部较为僻静，案发当晚有三个保安值班——黄某、李某、付某。
保安黄某说，他和另两个保安当时不在一起，“他们两个负责巡逻，我负责守值俱乐部出入口。我们的夜班时间是从晚上11时至次晨7时。”黄某还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在李某和付某离开我后，他们有回来与我见面。开始是李某先回来的，手里没有电筒，当时大约是凌晨3时40分左右，回来后没有说什么，没有说付某的去向，他不出声就坐在洞口旁，自己取来一张木凳在洞口处坐了一会就走了。李某离开我时，我没有注意看钟。在李某离开我之后不久，就发现付某回到我的岗位，当时大约凌晨4时多一点。他来到我的岗位时，比较紧张，当时有一辆小汽车的灯光照过来时，他还闪开藏起来，怕人家看见一样。我没听到他说话，他手里什么也没有，连手电筒都不见了。大约凌晨5时许，前台打电话来，是付某接的，他接到电话后就走了。”
保安付某在接受问询时表示，保安李某当晚与他一起巡逻时有段时间离开了：“当天我和李某在巡逻时除了上厕所基本上没分开过，只是在凌晨4时48分我和李某巡逻至俱乐部洞口时，他说有点感冒要回宿舍吃点药，后就离开。我独自一人继续往洞口外黄某的岗位走，走到那儿时见他在睡觉，叫了两声没叫醒他，我就拿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但不到十分钟，俱乐部的服务台打电话叫我去宾馆看看，因为那儿有一房间的女孩在哭。我接到电话就赶往宾馆203房敲门。”
保安李某说，“（当日）凌晨5时左右，我和付某巡逻至俱乐部洞口（靠俱乐部内）时，我对付某说去关安全灯（开关分布在俱乐部的周围边界处，按规定5时左右要关灯），就和付某分手了，我独自一人去关灯了，约5时30分，我关完灯走回洞口，听见洞口的电话响了，黄某接了电话，但他听不懂对方说什么，让我听，我听到俱乐部的前台女服务员说203房出了事，让我去看一下，我马上跑步过去，到宾馆楼下时，就看见付某领着一个黄头发的女孩走下来，他手上还拿着一袋行李，这行李应该是那个女孩子的，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他说这个女孩被人入室抢劫了，然后我就和他们俩一起走过去宾馆前台，把女孩的两袋行李放在前台保管了。”
据三名保安的陈述显示，保安付某当晚有异常表现，保安李某当晚有段时间曾单独离开。
3.DNA最终锁定是他作案
李某还在陈述中说，“客人指认付某说，付某强奸了她，付某被当场带走。”
不过，几天后的鉴定结果显示，现场床单上的精斑等排除为付某所留，付某被释放。
案发后，李某离开了该俱乐部。警方于是将1983年出生、初中文化程度的贵州人李某列为嫌疑人。
12年后的2017年12月20日，公安人员根据线索在广州市汽车站将李某抓获。此时，当年的俱乐部及酒店已结业关闭，警方无法查找到涉事酒店工作人员，无法核实李某案发前后的活动情况。
李某也始终否认作案，“我当天没有单独巡逻过。我以前从来没接触过事主，事主入住前也没有去过她住的房间。”
然而，广州市公安局番禺区分局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鉴定书》证实：法医学DNA检验报告书中，王娟的阴棉检出人精斑，其15个STR基因座的STR分型与李某口腔拭子的STR分型相同，似然比率为4.71×1017；现场床单上斑迹检出人精斑，其中14个STR基因座的STR分型与李某口腔拭子的STR分型相同，似然比率为2.84×1016。
法庭上，李某称，他于案发前一晚与三陪小姐在案发房间开房，现场提取床单上的精液是他与三陪小姐发生性关系时所留，并称“之前我是发泄自己的不满所以没有供述”。
对此，法院经查：证人黄某和付某的证言均证实被告人李某于案发当日凌晨4时至5时期间曾离开同伴单独巡逻，具有作案时间；法医学DNA检验报告书及鉴定书证实在被害人的阴棉、现场床单上的精斑DNA来自同一男性个体，符合被告人李某的STR分型。以上证据互相印证，根据DNA鉴别个体的唯一性，已形成完整证据链条，足以认定李某作案的事实。
此外，反观李某的供述，其归案后曾供述称2005年不曾来过番禺，后期供述称案发当晚在该俱乐部值班巡逻，没接触过被害人，也没有去过被害人房间，当庭又辩称案发前一晚曾与三陪小姐在案发房间开房，现场提取床单上的精液是其与三陪小姐发生性关系时所留，可见被告人的供述反复不一，既与在案证据相悖，亦不符合一般酒店房间管理常规，且无法解释被害人阴棉检测出其DNA的事实，故其供述显属无理辩解。
广州市番禺区法院一审判决李某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三个月；犯抢劫罪(法院查明其抢去被害人王娟的现金人民币410元及TCL手机一部)，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一千元；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五年三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1000元。同时追缴李某违法所得人民币410元及TCL手机一部，予以发还被害人王娟。
本版制图/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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