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白云出租汽车公司司机巫胜祥荣获“广州好人”称号的哥“保姆”谱写十年“父子”缘
家住广州黄埔区的巫胜祥是一位入行二十年的出租车老司机。他开车不挑客,却有自己的原则——让最需要坐车的人优先打车。每每在路上见到行动不便的老人、残障人士想打车,都会主动提供方便。
巫胜祥有一个隐藏十多年的小“秘密”——他长年为居住在老人院的一对空巢老人谭伯夫妇提供接送看病服务,从司乘到忘年之交,与两对夫妇情同家人。陪伴着谭伯走完人生最后一程,这辆出租车继续奔驰在助人路上,84岁的周伯坐进了这辆爱心专车。
初识谭伯,只因在车站多看了一眼
2019年元宵节,巫胜祥早早地开车来到周伯家,带着水果篮慰问这位忘年之交。多年来,巫胜祥与周伯一家已经成了知心老友,周伯一家也亲切地喊他“阿巫”。提起巫胜祥,84岁的周伯很激动,“阿巫和谭伯的事情我是见证者。”巫胜祥笑言,假如不是节前那次“失误”,他并没打算将这些往事说给外人听,“自己做了就可以了,我不喜欢声张。”
巫胜祥是广东兴宁人,今年47岁,1998年加入出租车行业,作为广州公交集团的资深出租车司机,巫胜祥开车不挑客,但他有自己的原则——让最需要坐车的人优先打车。每每在路上见到行动不便的老人、残障人士想打车,他都会提供方便。
他与谭伯的相识也正是如此。2007年的一个午后,巫胜祥开车经过龙洞,乘客上车后,他在汽车后视镜中无意看到,后方的公交车站有一对老人正试图打车,男的坐着轮椅。
这一眼给巫胜祥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将车上客人送达目的地后,又再次开回到那个公交车站附近,不出所料,这对老人依然没有打到车。“阿伯,你们是要打车吗?”巫胜祥停下车走上前询问。“是啊,我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了都没打到车。”老人有些激动。
在接送老人的路上,巫胜祥得知老人姓谭,已年过七旬,是广州体育学院的一名退休教授,去龙洞参加同学聚会。夫妻两人平时住在老人院,子女全部在国外生活。不久前谭伯因为发病刚从手术台被抢救回来,出行只能靠轮椅,太太又有阿尔茨海默症,老夫妻俩出一趟门总是担惊受怕。
谭伯的遭遇让巫胜祥颇为同情,他在车上陪谭伯聊了很多。到达老人院后,谭伯主动开了口:“你为人很好,以后我们要出去,你还愿意开车来接吗?”“您记下我的电话号码,以后要出门随时给我电话,我就会来接您。”巫胜祥的回应暖了老人的心窝。从那时开始,巫胜祥手机里来电最多的都是谭伯的号码,无论是去医院看病还是去茶楼吃饭,谭伯的轮椅后面都会出现巫胜祥的身影。
一台车载四老人,他甘做专职司机
据巫胜祥回忆,谭伯体重接近200斤。“我认识他的时候几乎已经不能走路了。”而谭伯的夫人黄姨由于患病,半步都不肯离开丈夫。巫胜祥的到来渐渐改变了谭伯老两口的生活。他们不再害怕去看病,也终于有心情经常参加老朋友的聚会。
谭伯得过肾病,几乎每周都要去医院检查一次,有时甚至一周三次往返,巫胜祥都准时接送。为让老两口有安全感,每回到了医院门口,巫胜祥前面推着坐轮椅的谭伯,黄姨则把手搭在巫胜祥肩膀上,三个人就这样一起步入医院。日子久了,黄姨也对巫胜祥这个“陌生人”逐渐信任了起来,开始能短暂地接受丈夫不在视线范围内,由巫胜祥轮流用轮椅将他们俩推进医院。
谭伯夫妇每次看病从挂号、打针到开药,巫胜祥都会全程陪同,看完病送完谭伯夫妇回到老人院,通常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他唯有利用下午和晚上的时间继续开工跑客。
尽管老两口在老人院生活有专人照顾,但还是有不少事情需要帮忙,“谭伯的轮椅用坏过好几部,都是我帮他换的,手机也是我给他买的。”巫胜祥说。
对谭伯来说,物质不是最重要的,他们缺乏的是精神关怀,所以巫胜祥每每送老人回家,都会主动留下来陪他们聊会天,倾听他们的心事,谭伯经常半夜打电话找他谈心,巫胜祥也都“照单全收”。
到后来,腿脚不便的谭伯夫妇已经把巫胜祥当作儿子般看待,连银行卡密码都告诉他,每次身上钱用完了,谭伯都会让巫胜祥去银行代为取款。“他需要多少我就帮他取多少,还把单子带回去给他看,所以他很放心。”更多时候,当谭伯看病开药不够钱时,巫胜祥都会直接为其垫付,过后也从来不问谭伯要钱。
谭伯精神好的时候喜欢去茶楼,在一次老友聚会上,他把巫胜祥介绍给了好朋友周伯夫妇。周伯与谭伯是老同事,腿脚比谭伯利索,但隔三差五也会去医院检查身体。从那以后,巫胜祥的车上就经常性地“满员”,四位八旬老人坐着他的出租车去医院看病,去茶楼聚餐,去公园散步……
随着身体机能一天天退化,谭伯好几次瘫倒在去医院的路上。周伯还记得,有一回巫胜祥载着他们四个老人相约去一家西餐厅吃饭,结果饭还没吃,谭伯就因为哮喘发作而瘫倒在去卫生间的路上。“当时还是阿巫第一时间叫了120过来,他当时扔下出租车坐上救护车跟着去了医院,临走时还不忘给我们夫妇叫一辆出租车回家。”
康复后的谭伯对巫胜祥更为依赖了。2014年和2015年的两个春节,他都提出想回故乡台山看一看,为了满足老人家的思乡情结,巫胜祥牺牲掉本来就不多的春节假期,早早回到广州,巫胜祥的太太担心他一个人照顾不来谭伯夫妇,也主动跟着他们去了台山。在那两年时间里,谭伯多次病发住院,医院也数次下达病危通知书。在谭伯住院期间,巫胜祥白天照常开车上班,晚上下班就过去医院陪护,每晚睡在谭伯身边。
再后来,每到节假日巫胜祥还会从老人院把谭伯夫妇接出来,和自己的父母妻儿一起共享天伦。有时没时间去探望,就会“派遣”妻儿去看望谭伯夫妇。
2016年正月初四,巫胜祥才刚放假回老家就接到了谭伯的电话,“阿巫,我的身体不是很舒服,送我去医院吧。”放下电话,巫胜祥二话不说就开车赶回广州。谭伯住院后最初不肯进食,非要等到巫胜祥过来了由他喂才肯吃。即便是后期意识模糊要靠吸氧维持,谭伯仍然握着他的手。那个春节,巫胜祥和谭伯的两个学生一起守在病床前,陪伴老人走完了人生最后的时光。没有人去质疑他是不是老人的家属,大家都知道,他就是谭伯最信任的“亲人”。
爱心延续,定期护送84岁周伯看病
谭伯走了之后,巫胜祥时不时还是会去老人院探望谭伯的太太黄姨,尽管老太太连自己的儿子回来了都认不得,但每每看见巫胜祥,老太太还是会痴痴地告诉旁人:“这个人我认识,他是我的同事。”
“老人需要多一些关怀。”巫胜祥说。最近两年,巫胜祥把精力放在了谭伯的老朋友周伯身上,经历过心脏支架手术后,周伯去一趟医院回来都会气喘吁吁,在漫长的康复过程中,巫胜祥是他最可靠的帮手。
如今的周伯也像当初的谭伯一样,对巫胜祥有了充分的信任乃至依赖,每周他都要搭着巫胜祥的车去医院检查,随时用手机呼唤他;尽管有妻儿在旁,每次上下楼周伯都习惯了由巫胜祥搀扶。在昏暗逼仄的楼道里,两个人并排走有点勉强,每次送完周伯回家,巫胜祥的黑色外套上都会挂满白蒙蒙的灰尘。
在周伯看来,他与巫胜祥非亲非故,对方却愿意为他晚年的出行提供便利,并成为好朋友,这真的是一种难得的缘分。“我父亲的恢复过程很艰辛,但他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好,这全靠阿巫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帮助,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他。”周伯的儿子缓缓说道。
巫胜祥坦言,父母从小教育他要敬老爱老,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因此他也把对待谭伯和周伯夫妇的这份关爱传给儿子,让儿子从小懂得敬爱老一辈。
十多年来关照老人,难免会影响巫胜祥的工作,但他心态摆得很平,“我当初选择做司机,宗旨就是服务好乘客,这些老人家最需要帮助,同样是我的乘客,我当然要帮到底,至于说比别的司机少赚钱,我并不在意。”
“以诚为人,以实做事。”2018年,巫胜祥荣获广州公交集团年度“友爱在车厢”服务之星称号,这是对巫胜祥一直以来辛勤努力工作的认可,更是对他多年来热心敬老、提供优质服务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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