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加木故居藏身天枢里 科学家彭加木童年在广州度过 其故居现已修缮一新拟作村史馆

广州日报 2019-04-02 03:57

彭加木彭加木最后留下的纸条彭加木的堂弟彭家鼎讲述彭家木故居的故事。空中俯瞰彭家木故居庭院彭家木故居的排水口广州文化拾遗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汤南通讯员周亚君、云宣

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李波

统筹/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嵇沈玲

39年前,时任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副院长的彭加木带领一支综合考察队赴罗布泊科学考察。因科考队缺水,他留下一张字条独自外出找水,不幸在罗布泊东岸库木库都克失踪。事件发生后,有关部门先后组织了6次大规模搜寻,却始终未能找到失踪的彭加木。

鲜为人知的是,彭加木的童年时代是在广州市白云区松洲街槎龙村的一处老宅度过。历经百年沧桑,当年恢弘大气的老宅日渐破败。今年年初,修缮竣工的老宅迎来新生。

记者走访

中西合璧建筑历经百年沧桑

近日,记者穿过槎龙村林立的出租屋,走过一条市井气息浓厚的窄巷,来到天枢里10号,修缮一新的彭加木故居在春雨的滋润中,展现出生机与活力。这座两层楼高的建筑始建于清末民初,为砖木结构,坐东南朝西北。建筑风格中西合璧,造型别致。

据白云区文遗办业务部部长冼永成介绍,从原貌考证,彭加木故居头门应是北门,青砖墙,硬山顶,“人”字山墙,花岗岩石门框,石门额刻有“秀谷”二字,后被灰土填平,陶瓦剪边,木雕封檐板,墀头砖雕人物。头门进入是廊、天井,天井东面是厢房,南面是后花厅;花厅“品”字形排列三个门,东门进入两层高的小洋楼,西门是厢房,中门与小楼墙壁相接,通厨房入后花园,后花园有门与街相通。

“彭加木故居现存部分占地约170多平方米,这只是老宅的核心部分。”冼永成介绍,彭加木父亲彭炳忠购入这个原名为“翠园”的私家园林时,宅院占地面积超2000平方米。故居外部,窗户顶上寿星灰塑颜色鲜艳,墀头上的戏剧人物栩栩如生,外墙顶部用于排水的金鱼装饰活灵活现;天井两边相对的墙上,“教子朝天”“明月松鹤”的照壁、对联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正厅花罩上残存着几块满洲窗彩色玻璃……诸多丰富细节与精美装饰,无不透出当年大户人家的不凡气派与书香气息。

据彭加木的堂弟彭家鼎老先生回忆:“加木的爸爸彭炳忠爱种花,在屋后的小花园里种了兰花、茶花、桂花、菊花,我小时候很喜欢到小花园玩,加木比我大五六岁,已经出去读书了。”83岁的鼎爷说,槎龙村重视教育,在彭加木故居斜对面的一幢房子大门上方,还保留着当年的“弼廷家塾”四个大字。

1949年后,彭加木故居的很大一部分一度分给私人居住。在村委的保护下,故居没有被拆除,彭家的女仆一直住在故居内。女仆去世后,故居空置,无人打理,破败不堪,最终被鉴定为危房。

根据《广州市文物普查增编》记载,当时的彭加木故居内用砖墙分成若干间房,部分瓦面坍塌,起居楼楼板、木扶梯霉坏,地面潮湿。由于后厅用墙封堵,房屋采光不良,四周排水不畅。

39年前的清明他最后一次回家

“加木失踪后,彭家的妹仔(粤语,意为“女仆”)杏英一直住在这座老宅里。”鼎爷说,杏英姓吴,是本地人,很小的时候就在彭家做工,终身未嫁。彭加木父亲彭炳忠和母亲严秀和对待杏英如同亲生女儿,吴杏英也视彭加木父母为自己的爸爸妈妈,彭加木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在鼎爷的记忆里,杏英为人勤快、孝顺,深得主人家的喜欢。在那个风雨飘摇的特殊年代,不管历经怎样的磨难,杏英始终陪伴在加木妈妈身边。她始终不相信彭加木已经牺牲,一直坚守着这座老宅,直至几年前去世。

探险家、记者唐守业曾于2006年9月到彭加木故居探访,并有幸采访到吴杏英老人。唐守业所著《寻谜彭加木》一书中这样写道:吴杏英拿着1980年彭加木最后一次回来时的合影说,她最后一次见到彭加木是1980年清明节前后,彭加木在这个老屋里与她促膝长谈,并答应再回来一定带她去上海看看。没想到,这一许诺成了终身遗憾。

1981年,上海市为彭加木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鼎爷、吴杏英作为家属代表前往上海参加了追悼会。

修缮故居

村民筹资百万拟打造村史馆

2011年,白云区文广新局公布彭加木故居为区登记保护文物单位。冼永成告诉记者,彭加木故居属于私人房产,本应由其后人修缮和管理,但由于其后人一直无法取得联系,故居只得由槎龙村代管。为确保故居能得到更好的保护和利用,村里把故居的正门和侧门都封堵了,防止外人进入。

为拯救文物,2014年8月,白云区文广新局向广州市申请文物保护专项补助资金,用于编制故居修缮设计方案。该设计方案完成后通过了专家评审论证,槎龙村委会前后出资140多万元,于去年开始对故居进行重修。

经过近10个月的工期,彭加木故居终于迎来新生。昔日的旧门框被拆后,换上了新的木质大门,刷上黑色油漆;屋顶遵照原有设计,依然采用木头进行翻修补漏;斑驳剥落的墙体尽量在保留原貌基础上修补,依稀还能寻见青苔的踪迹,后花园的墙壁则统一刷为白色;灰塑、照壁等装饰也重新涂抹修饰,檐角上装饰的金鱼、彩绘的“老者”“松树”壁画、对联、石门额等焕然一新,天井里也种下了绿色植物,百年老宅洗去一身尘埃,重现昔日风采。

冼永成表示,相关方面拟将彭加木故居打造成村史馆,在故居内开设展览,做成一个小型的彭加木纪念馆,“更好地保护文物建筑,也希望通过彭加木的事迹激励后生们勤奋读书,为国奉献”。

事实上,松洲街槎龙村对彭加木的纪念活动并非现在才开始。2000年1月,村委会曾筹资300多万元在故居不远处建起彭加木公园。公园内有一个展览馆,陈列着有关彭加木的珍贵照片,他生前开展科研工作的原始记录手稿等。

小资料

彭加木,原名“彭家睦”,1925年5月出生,是广东番禺禺北人(现为白云区松洲街槎龙村)。1949年后,在中国科学院上海生物化学研究所工作,1979年任新疆科学院副院长。他先后15次赴新疆科考,协助新疆建立科研基地;3次率队考察罗布泊地区,成功穿越罗布泊干涸湖底。他撰写了40多篇有相当价值的科学论文,发现了罗布泊储量丰富的钾盐矿,在酶、纤维状蛋白质、动植物病毒等方面的研究作出贡献。1980年6月,他在罗布泊探险的路上失踪。

参考文献:

《寻谜彭加木》,唐守业著,人民日报出版社,2007年6月第一版

《追寻彭加木》,叶永烈著,四川人民出版社,2017年8月第一版

斯人已逝

时至今日,家乡人还记得,1965年,槎龙村的稻田和桔园得了黄龙病,正好赶上彭加木来南方进行科研调查。得知这一情况后,他多次来到家乡的稻田、桔园采集标本,取得了丰富的资料,最终找到了黄龙病的病因,根治了虫害,家乡父老十分感激他。在鼎爷的印象中,彭加木在罗布泊失踪前只回过老家两次。村里的老人回忆,那次,彭加木用幻灯机播放大漠上拍到的大量图片,向家乡人讲述了在沙海中的见闻。

他为边疆“添草加木”

幼年,彭家睦在家乡读村小、私塾。10岁时转入佛山私立英华中学学习。因日寇入侵而辗转于香港、广州、韶关等地。韶关私立仲元中学的校长知道他是一个有志气的学生,就把他留了下来。

仲元中学有一位名叫廖平子的国语教师很喜欢勤奋好学的彭家睦,对其答卷非常满意,常称其为“好后生”。后来,历史名校仲元中学迁至番禺市桥,如今学校设有“彭加木班”和“彭加木奖学金”,鼓励学子铭记科学家校友。

1947年,彭加木毕业于南京中央大学农学院,主要从事酶、纤维状蛋白质、动植物病毒的研究。纵使身患纵隔障恶性肿瘤,科研足迹仍然遍及新疆、云南、福建、甘肃、陕西、海南等十余个省区。

1956年,中国科学院准备组织一个综合科学考察委员会,吩咐边疆各地调查资源,彭家睦主动放弃出国学习的机会,提出赴新疆考察的要求。彭家睦直接写信给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说:“我志愿到边疆区,这是夙愿……我具有从荒野中踏出一条道路的勇气!”

在这封信的末尾,彭家睦第一次落款“彭加木”,从此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彭加木”。他说:“"家睦",只是希望家庭和睦,着眼于小家庭,太狭隘了,我要跳出小家庭,到边疆去,为边疆"添草加木"!”他还解释道,“加木,合起来就是一个"架"字,我要在上海和边疆架设桥梁。”

1964年4月6日,彭加木在上海《新民晚报》发表了《人活着而究竟为了什么》译文,表达了自己“愿意一辈子做铺路石子”的心声。

1980年5月,彭加木任队长,率领科学考察队再次闯入“死亡之海”罗布泊。因科考队缺水,6月17日,彭加木悄悄留下一张写有“我往东去找水井”的字条,独身一人外出找水,不幸在罗布泊东岸库木库都克失踪。队员们发现后立即搜寻,并请求援助,救援人员多次深入罗布泊开展大规模搜索与营救,最终未能找到失踪的科学家彭加木。

1981年10月,上海市人民政府隆重举行追悼会,授予彭加木“革命烈士”称号,以纪念这位为祖国科学事业做出杰出贡献的著名科学家。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还在库木库都克竖立了一块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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