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九年教育”,包容与接受

羊城晚报 2019-03-27 13:04

羊城晚报记者 孙晶 严艺文

刚完成接班“九年教育”

羊城晚报:当时您与父亲的业务交接过程是怎样的?您是怎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赖志光:前三年,我在基层看父亲做决策。因为当时公司的销售陷入瓶颈,于是我就到企业的工厂里做销售业务,三年间从厂长助理做到集团销售业务的主管。在2011年底、2012年初,我回到广州,开始接受第二个三年的考验。在这三年,我与父亲一起做决策、制定方案。最后,在从2015年开始的第三个阶段里,我开始接管各项业务,现在刚好完成了这个“九年教育”。

目前,我跟太太两个人一起管理公司,以前母亲管财务,现在太太管,很典型的家族企业。我回来之后,父母慢慢地觉得我有接班的能力,就可以退休了。不仅是父母,还有一部分的老班子。我先给了过渡岗位,最后给退休金让他们退休了。父亲很看重和老部下的感情,碍于多年的情面,他一直也想做但做不出来。某种层面来说,我也是推了公司一把。现在父亲虽然很少参与决策,但他是投资委员会的列席,超过一定资金额度的项目仍然要向投资委员会报告并审查。

羊城晚报:如今您和父亲在公司管理或者是股权上是怎么分配的?

赖志光:公司百分之百的股权是父亲的,其他高层都是职业经理人。家族最早的采石业在1989年就分家了。我父亲是老大,每个叔叔也干得比较出色,所有的企业都不相同。父亲也很担心家族企业的分家问题,矛盾的来源就是来自于同质化。所以,父亲也没有让我的弟弟妹妹们回到公司,而是给他们一笔现金,让他们去做投资,随便他们喜欢做什么、买什么,也给一些试错的机会。

传承是信任的过程

羊城晚报:您在这九年期间有没有与父亲产生过冲突或分歧?

赖志光:父亲他很强势,当然那一代人不强势是做不到今天的。特别是作为大儿子的我,更加不能在他面前犯错误,所以冲突很多。当时我刚开始在公司结构上进行改革,可能经历过上世纪90年代家族分家的父亲很敏感,他以为我要独占家里的产业,就把我赶出了家门。

老一辈人想法是“这样分有什么必要,反正就都是我们家,我们自己说了算就行”。当然我也理解父亲的苦衷,他认为企业是靠自己一步步辛勤做起来的,我刚回到公司就要大刀阔斧地改革,他肯定一时接受不了。最终,还是我向父亲妥协了,所以有些产业也没并进来,归家族办公室管。其实总共我被赶出去了三次,都是因为我们在公司的管理理念上产生了分歧。

羊城晚报:您三次离家出走,真的是因为您有错,还是说父亲认为您有错,但其实您只是在管理上坚持了自己的理念?

赖志光:在父亲的认知里,企业本身发展很好,我能保持企业稳定发展只是情有可原,因为一切都是在他的基础上。如果有本事,就应该从无到有,自己创立一个体系。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就应该先按照他的安排做,然后在这基础上慢慢发展信任。对父亲来说,他并不是一定要求我要多专业或者技术有多好,因为这些都是由属下去做的。传承只是一个信任的过程。

羊城晚报:那您当时如何处理与父亲的冲突?

赖志光:三次出走中前两次是我最后妥协,第三次也不叫妥协,第三次是大家谈拢。前两次是我们互相不理睬,后来还是我自己回来了。因为如果我跟他想法不一致,那属下就没办法干活,这样会导致公司内耗,所以我一定要跟着父亲做。我发表建议,至于董事长怎么选择就不过问了。

对我来说,自己需要到外面接触、参与社会组织看看,和自己遇到的情况作对比。最长的一次是我出去了一个多月就回来了,双方互相包容,有个接受的过程。

未来之路不强求

羊城晚报:未来您会让长子继承家族企业吗?

赖志光:不好说,反正到我这一代就不好说。我认为孩子有他的生活方式,我觉得有些东西就不要太强求了。我觉得干什么都累,干什么都不容易。现在我有个比较好的平台,可能比别人好一点。你要把你的企业做成什么样?企业最起码有这个吸引力。

父亲选我作为继承人,除了我是长子以外,大部分原因是他觉得我什么时候干什么事情,这很重要。对我的弟弟妹妹来说,父亲比较放任。这有点像传统社会,大家长对长子要求很严格,对后面子女都比较宽容。他很少称赞我,哪怕考试一百分,他也没什么反应。所以我对我的孩子会做稍微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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