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的诗意
◎ 圈圈 (广州)
在最早前儿,我对节气的认知仅止于那首人人会背的节气歌。就像学数学都背过九九乘法口诀,学语言,我们都背过自己的节气歌。如果在几年前,你问节气能拿来说什么事,我还真回答不了。总觉得节气这事,是我妈她们一定得知道今天阴历初几才有时间坐标的那代人才唠的嗑。毕业后我一直在广州生活,南方人也没什么节气概念,她们买时令果蔬上饭桌以示春夏秋冬。节气差点就从我的时间表中消失。
挽救我节气记忆的是几年前朋友送的一套节气杯,一小箱,一个节气一杯,共24个。她叮嘱我,每遇到什么节气,可以烧水泡茶晒晒杯子。这个形式感挺不错,朋友圈还真多了更新的由头。这几年,中国历被做成各种各样的文创产品,好久不见的带阴历的日历,又重新回到工作案头,日历中每个节气都被标注得非常醒目。
我们每个人一生的时间,被365等份均匀地分成了一年又一年,如此周而复始,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便觉单调愚钝。如果今天没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日落西山之时,它就是和昨天没什么差别的一天。但是,其实时间和大地有自己的机密,它们就藏在节气里。研究节日才发现,我们老祖宗竟在完全靠经验生活的时代,制造出一套如此精密的时序历。中国二十四节气申遗成功真是有道理,汉族人民千百年来积累出时间的智慧,至今仍在准确无误地运行中。比如惊蛰,惊是醒,蛰是藏,惊蛰是一声春雷,桃花开、冬眠动物醒的日子。陶渊明曾为这个节气写过诗:“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一声春雷不是我的渲染,有杀菌消毒之功效的春雷,是惊蛰最有代表性的自然现象。立春之后,大地回暖,冷湿气温交汇撞击出了滚滚春雷。所以,古代惊蛰日,人们会以各种形式拜雷公求平安。
前几日刚读完迟子建小说《群山之巅》。这本小说背景是东北乡村,一个故事里埋着一卷生动的东北乡村风俗画。在不同季节里,迟子建笔下出现了雪、松江的杜鹃、白桦树、黄昏时的老鸹。以屠宰牲畜为生计的屠夫媳妇说,我不需要表,太阳和月亮就是最好用的两块表。屠户赶紧补充说,观察畜生和家禽的反应也能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是大地和生活在大地上的人之间才有的默契。节气像大地的本能,像人的身体,既神奇又精密。即使两个月连续阴云多雨,等一过春分,广州还是热了,很多人穿上短袖。江南那边,在耕牛遍地走的九九,时已过消寒,麦子悄然拔尖,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被早起的孩子们连根拔起,挂上端午节的窗棂。
李郁葱老师在他的风物新书里写,生活的意义大概需要不断地确认。文中写了诸多江南的节气和时序,读起来非常美。节气以万物轮转的秘密,给了我们最诗意的停顿。有了节气,平常的日子带上了光、声音和气味,如春风解锁了寒冬,一切都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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