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爸爸的一个秘密

信息时报 2019-03-02 00:59

广东仲元中学 高一(7)班 刘晨 指导老师 魏运海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阵冰冷的闹钟声一如既往地响了起来,我慵懒地翻过身摁下了停止键,迷迷糊糊的穿上衣服走向梳洗台,双眼在一片朦朦胧胧中又回想起在县城与爸爸度过的那段轻松而甜蜜的时光。

农村的清晨是静谧而致远的,当天蒙蒙亮时,一切都仿佛苏醒了,远处的田地里有人若隐若现的身影,在一片暗淡中移动,近处早有清晨第一只蜜蜂停住在油菜花上享受着劳动的甘甜。厨房里火灶声、碗筷声交替着,后来便听到揭开锅的声音,一股勾人味蕾的香气迎面扑来,接着就听到爸爸洪亮的嗓门:“小晨,该起床了!太阳都爬到山顶上了,还上不上学啦!”我拖着懒懒的音调:“知道啦,我这不起来了吗!”而手上的动作却十分麻利,都是为了新的一天的第一顿美味啊!我的爸爸是县城里最好的一所初中的老师,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爸爸还是我们班的班主任,是我的班主任。我迅速吃完面条,爸爸早已踩在单车上等着我了,我背着书包像个皮球似的一跃,轻松上座,爸爸却不满地说:“小心点啊,这样很危险的,如果为了赶时间而伤了自己,这就得不偿失了。”我嬉皮笑脸的玩笑道:“好啦,啰嗦,嘻嘻。”乡村的路不比城市的水泥路,地上坑坑洼洼,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子散落在路边,可奇怪的是我一点都没感到颠簸。一路上早有农民们推着车前往田里工作,还有牵着水牛的隔壁大叔。他见着我俩,带着浓重乡村口音打着招呼,黝黑的面庞洋溢着笑容:“唉!刘主任啊,这么早,赶着上课吧,我家娃在学校表现怎么样呀?”爸爸停下车与大叔交谈着我看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探出半个脑袋,点点爸爸的后背示意要迟到了,爸爸才准备离开,而大叔久久注视着我们的背影,凝视的眼光里充满着感激与希望。

今天早上的第一堂课便是语文课,我和爸爸从刚踏进校园就“兵分两路”,他去教师办公室,我则去教室。我气喘吁吁的还没喘几口气,爸爸就踩着我的后脚跟进来了,他佯装发怒似的说:“那位同学怎么还不坐下,是想练练"站如松"是吗?”随即大家都被逗笑了,我才慢慢坐下来。爸爸点到即止,严肃地说:“好了,同学们翻开课本,上次我们讲到……”在课堂上我和爸爸就犹如陌生人却又不是,只保持着一种师生关系,其实我早已习惯了我与爸爸之间形成的一种无名的默契。

很快到了中午,大家不约而同地如一股流水,涌向饭堂,当然我也不例外。老师们则有属于自己的教师饭堂,我曾偷偷地跟着爸爸溜进老师们那片神圣的领域,饭桌是像饭店似的圆桌、靠背椅,更别说饭菜了,鱼肉青菜甚至还有餐后水果和酸奶!爸爸发现了我,大声训斥道:“你怎么不和同学们一起吃,难道你要搞特殊吗?”于是我不得已地灰溜溜地跑了,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愿去那儿了。我和同学们坐在窗边吃饭,正嬉笑谈论着,突然不知被谁用手敲了一锤子,我捂着头不满地回头:“谁呀?!”“是我,”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头顶降临,“坐没坐相,成何体统。”眼前这个男人背着手威风的很——还是我爸爸。我低下头小声嘟囔着突然眼前一亮,一个精致红润的苹果展现在我的面前,也不知爸爸从哪里掏出来的,我把苹果捧在手心里,望向爸爸,爸爸用一根手指竖在嘴边让我保密。不知为何这便成为我与爸爸的一个秘密——他每天中午都会偷偷地带个苹果给我尝尝鲜。

初中读完,我跟着妈妈到广州读书,却和爸爸分开了。每天早晨睁开眼,只有上床的一块冰冷的木板。再也闻不到那股浓厚的面条香,再也吃不到那带有秘密的苹果,我真的很怀念那段和班主任——我的爸爸度过的轻松而甜蜜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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