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滋味

南方都市报 2019-01-24 06:28

时令

彭春荣(社区工作者)

跨入腊月,家里事务的安排似乎都在朝着“过年”奔去。我作为一家之“女主人”的身份感尤为凸显,年年过下来,越过越有点当家做主的意思了。

年年过年,年年有不一样的味道和感受。

小时候在老家,每到岁晚除夕夜,爷爷奶奶都会起油锅炸“油鼓”。爷爷负责搓面团,还会叫上隔壁二婆来帮手,用面粉、米粉加红糖猪油等和成团,看着奶奶和二婆巧手疾飞,捏成一个个空心小丸子,放油锅里炸,便瞪大眼睛,满心专注地看小小丸子在油锅慢慢膨胀鼓起,想象它兴许会有无限变大的魔力。撑至深夜不睡,就想尝尝新鲜出锅的那第一口甜香。那味道,还有奶奶与老姐妹边炸油鼓边聊家常的情形,就是我幼时过年的味道。

我们迁居广州前的那个夏天奶奶去世,姑姑每每提起,总慨叹奶奶没福气,苦日子到头好日子来了,她却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吃到过那刚出锅的油鼓的甜香。

在广州,妈妈因伤病常年卧床,年节诸事由爸爸主持。除夕,早早吃过年夜饭,爸爸会催着换上新衣新鞋,要带着我们姐弟去“行花街”--逛花市。早年里广州的迎春花市只有西湖路一处,我们从华工汽车总站坐22路车到广卫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再由广卫路步行一段到花市。行入花街人潮,只见花团锦簇,笑脸朵朵,热闹欢腾。只是每每趁了热闹后却又心疼脚下被人踩得湿脏的新鞋,但爸爸说了新年“行花街”一年里会行大运,所以,尽管如此,我们也乐意跟随着。除夕跟爸爸行花街是少年时过年的保留节目,而吃过年夜饭“行花街”的习惯父亲也一直保留至今,只是离家的我们已甚少跟随了。

刚结婚的头几年里,与公婆同住。腊月起,婆婆就要戴着老花镜翻看日历牌,念念叨叨地按着时日奉神祭祖,虔诚祈福,从不间断。其间还会穿插着安排做松糕、萝卜糕、马蹄糕、芋头糕、蛋糕等各色年糕,蒸好的糕点是作为年礼送给姨家舅家,寓意蒸蒸日上步步高,忙得不亦乐乎。腊月的家里是一派“火烛鼎盛”,又时常插播公婆为节事意见不合吵嘴唠叨的景象。

节庆重头戏要数年夜饭了。公婆不主张出去饭店订餐,嫌吃得匆忙,不及在家里热闹欢庆又从容。婆婆操办的年夜饭,白切鸡,焖猪蹄,红烧肉,白灼虾,清蒸鱼,老火汤……样样齐全,热气腾腾地每捧出一道菜,婆婆还会喊个吉利的菜名:发财就手,红皮赤壮,哈哈大笑,年年有余……纵忙得腰酸背痛,也笑着满面舒展。如今老人精力大不如前,年夜饭已改由兄弟两家轮庄主办,几年下来,我也从新妇初入厨的手忙脚乱,练就如今在灶前切切剁剁锅起盆落的风风火火,虽不敢登大雅之堂,但也练成凑足一桌的功夫。这每年轮着持办年夜饭也就传给了我辈妯娌,成了家中传统,越办越有了仪式感。

过去是父母带着过年,如今是陪着父母过年,有了年纪,便会回味旧时“年”的味道。过年了,心随着脚步,总朝往家的方向,一份忆念,一份亲情,岁岁轮转,年年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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