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云里大街的感慨

佛山日报 2018-12-15 06:37

文/吴国霖

一个细雨蒙蒙的上午,我又一次来到云里大街,随着清新润泽的气息,在熟识而又陌生的街道上流连。我用手轻轻触摸斑驳的砖墙,雨水飘飘洒洒落在瓦片上,滴在屋檐下,跌落在思念的心田里。

旧时,云里大街是上佳市的黄金地段,它的名字耐人寻味,而且富有诗意。下雨的日子,朦胧绰约,缠绵迷人,满街呈现出一种让人怀想的风韵。狭长的街道,一家紧挨一家,连接着一条又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巷,像是一棵根深叶茂的老树,盘根交错,深深扎根在这块土地上。

伫立在云里大街的牌匾前,零零碎碎的记忆从时光深处慢慢浮现。我想起了远去的童年,想起在猪糠街追逐玩耍的岁月,想起刘颂豪家的“合聚粉铺”,想起龙泉酒家的鸡球大包,想起“联心饼铺”的乌豆糖,想起曾经机声隆隆的广昌丝厂,想起庭院深深的观音庙和巡府大庙,想起青龙社、大圣庙赛龙夺锦的锣鼓声。还有那香烛烟雾缭绕的进士庙、水荡烟波的树生桥、耐人深思的“坝头市”,以及父亲在塘涌早已搬走的老家。

“芳菲夕雾起,暮色满房栊。”云里大街一直温暖地藏在我的心坎,让我深深怀念。我外婆住在云里大街,她原是小黄圃人,是清光绪元年(1875年)进士陈泰阶的玄孙,曾在广州执信女子中学读书。外婆知书达礼,对儿孙读书甚为关心。那时候,我住在容奇,在何地岗的中心小学读书,每逢星期六下午,就到外婆家找舅舅帮我辅导作业,每一次,外婆都特意为我准备丰盛的饭菜。

外婆家是经商人家,前排有五间商铺,后排是住宅和庭园。

虽然经历世事变幻,再也看不到原来的模样,但从住宅的装饰摆设以及庭园的格局来看,书香墨韵徜徉,文化气息缭绕,传达的是儒家的风雅和愿望。我外公去世较早,但在这里,仍然看到他对文化的敬畏之心,寄寓着家风远世泽长的期待。

清末民初,上佳市经济日渐繁荣,先后汇聚粮油杂货、腊味加工、金银手饰、茶楼饭店、中医药材、木器加工、缫丝厂、土丝栈、酿酒加工等作坊店铺近百家,云里大街一直以包容、内敛的姿态默默成长,这里的街坊并没有满足眼前的舒适和安逸,他们敢为人先,到省城去闯荡江湖,开辟各行各业的新领域。我分明看到,他们在广州留下的足印,利口福酒家、文园酒店、福祥饭店、大昌金铺、千祥金铺、佳栈旅店、永安腊味,一家家老字号隆声远播;我分明看到,刘颂豪、吴维光、叶家康、杨根远、杨连生废寝忘食、刻苦攻读的身影,他们都当上了大学校长,他们是上佳市的骄傲;我分明看到,上佳市在改革开放大潮中创新发展的传奇故事,云里大街深厚的历史底蕴和多彩斑斓的文化元素,正在引起人们的极大关注。

走进细细碎碎的雨雾,云里大街的时光浸润着我的心田。记忆中,我读小学的时候,外婆在广州买了一双新布鞋给我,她跟我说,四舅舅读书的时候,也是穿这个牌子的布鞋。杨连生是我的四舅舅,他于1964年从华南理工学院毕业,同年留校任教,后晋升为教授、博士生导师,并先后担任华南理工大学食品与生物工程学院副院长、华南理工大学化工研究所所长、中国淀粉工业协会副会长等,其研究成果多次获得国家教育部以及广东省科技进步奖。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外婆的良苦用心,她希望我以四舅舅为榜样,勤奋读书,长大做一个有出息的人。

古旧的街巷,曾经的显赫已变得沧桑。弯弯曲曲的小巷,有些门窗紧闭着,有的老屋已经破壁残垣,“小巷,又弯又长,没有门,没有窗,我拿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五味杂陈的气息,年复一年地飘在深巷老屋里。

春天悄然到来,云里大街散落在老屋和砖墙缝的记忆,萌生了一丛又一丛嫩绿的新芽。时代的钥匙,正在打开云里大街的厚墙,这里即将变身为特色文化街的计划,已经成为政府相关部门的日常工作。我想,这丰盈的小雨,或许是春天的汁液,在不久的将来,云里大街将酿造出满城芬芳的气息。

新闻推荐

世界羽联·世界巡回赛总决赛在穗酣战国羽男女单喜忧参半

遭遇小组赛两连败的陈雨菲基本无缘晋级半决赛。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廖艺摄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杨敏2018汇丰世界羽...

 
相关新闻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