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升走向洒脱高地

深圳晚报 2018-06-10 12:56

《宝贝女儿》杨晓升 著

《芒种》2018年5月刊登

周其伦(书评人)

在《芒种》2018年第五期上,杨晓升的中篇小说《宝贝女儿》赫然在头条重磅推出,该篇作品以相当沉稳的叙事风格,从一个具体家庭的孩子教育问题,折射出我们传统文化中许多长期被人诟病的话题,读来颇为令人感慨。

谈到杨晓升这几年的文学创作,我还是有一些发言权的。我几乎阅读过他近些年创作发表的全部作品,其中有小说,有报告文学,还有一些散见于报刊的理论文章。他是一个非常勤奋,而且文学观点亦独到的性情中人,他的那部关于“失独”题材的报告文学,几乎掀起了人们对于一个时代话题的追问,引起过社会舆论的广泛关注。在他近几年的一系列中短篇小说中,我们也能够感受到他在艺术探索时的大胆和干练,不啻于闯进小说圈的一匹黑马。

就拿《宝贝女儿》来说,杨晓升从一个很细小的切面去撑开人生的大主题,通过对一个家庭结构在渐进的变异中,从表面平静到内里的离析,表达着作者对社会诸多的思考,揭示出深刻的命题,这一点尤见其功力。

《宝贝女儿》的故事庸常而又朴实,像极了我们身边的张三抑或是李四。邱必铮婚后耕耘多年无子无女,焦虑中去医院检查发现他患有弱精症。就在他和妻子过了四十岁已经不抱希望时,却意外发现怀孕了,夫妻俩对这个迟来的幼小生命厚爱有加。女儿的呱呱坠地,女儿的牙牙学语,女儿的成长点滴,两夫妻无一不处在战战兢兢和小心翼翼中,女儿成年以及婚后生活,都过多地打上了邱氏家庭偏爱纵容的烙印。

父母用心良苦,可女儿却似乎觉得这一切水到渠成。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她,早已习惯于家人对她的迁就顺从,结婚和有了孩子后,在父母的宠爱中,依然刁蛮乖张,这就为生活困局埋下了伏笔。女婿秦俊峰来自西安,他和“女儿”相恋于大学,毕业后应邱家的意愿只身留在广州打拼,迫于大都市房价的压力,婚后便入赘在邱家,一家三代其乐融融。原本这样的生活可以风生水起地延续,岂料邱家父母对“女儿”的溺爱和娇宠,让始终觉得是外来户的女婿,根本无法完全融入,矛盾的心理逐渐发酵,而邱家人还经常以施与者自居。无奈中,女婿毅然决定搬出邱家。从来没有成家立业概念的“女儿”与父母百般刁难,终于致使女婿与“女儿”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即便如此,邱家人似乎还没有丝毫收敛,仍变本加厉地谴责女婿。在作品的结尾,以成功人士面目出现的秦,携再婚妻儿风光地走上前台,而邱氏一家却面对此情此景黯然神伤。

客观地说,生长在大都市的这一代,打小就因为其“独”的身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这份莫名其妙的感觉,再加上父母“万千宠爱在一身”,常常会成为他们娇生惯养的基础,这样自然就很难培养出他们的责任感。认真考究起来,这还不仅仅是家庭教育的单方面问题,我们的社会舆论、我们的公众意识,我们固有的文化观念也多少应该承担其责。把儿女视作宝贝,天下父母人同此心,这个不奇怪,可是我们在对待这群身份很“独特”的孩子时,态度上的左摇右摆与言不由衷,常常会让他们有一种错觉。他们一旦走入社会或者遇到什么事,做父母的就会情不自禁地站在自己儿女一边,很容易忽略别人的感受,这样的偏狭也会潜移默化在儿女身上。这就为社会为做父母的我们提出了一个宏大的命题,我们是不是应该从小就教育孩子的宽容与大度,让子女去融入社会这个大家庭,这样才有可能使他们走上康庄大道。

杨晓升的小说,特别擅长取材生活细部的微妙,而语言的直率特征又更多地倾向于四平八稳的叙述,神似国画中纤毫毕现的工笔。看似漫不经心,冷不丁地流露出来的思考维度,却带着一种发人深省的丰赡与广阔,我以为这是作者从成熟走向洒脱,从自由王国走向必然王国的一种标志性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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