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旧 萧殷拜访记
□陶然[香港]
文学界中人,绝大多数恐怕只知道萧殷这个名字,而不清楚他本名“郑文生”。他曾担任中国文学讲习所副所长,以著名文学评论家身份,成为所长丁玲的副手。后来调到广州,曾任中山大学和暨南大学教授,也曾担任《作品》主编。
我是在1978年春末,由在文学讲习所他当年的同事、诗人蔡其矫陪同,去广州东山梅花村他家探访。从此便有了交往,出于对后辈的关心,无论是面谈,还是写信,他总是督促我,也评论了我的一些作品;并在他主编的《作品》上发表了我的小说《法庭上》和散文《夜归》,对我鼓励良多。
后来才知道,当初,王蒙年少时,长篇处女作《青春万岁》便是由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很多年之后,早已成名的王蒙不无感慨地说:“我的第一恩师是萧殷。”其实不仅是王蒙,文坛其他年轻作家,如陈国凯、金敬迈、吕雷,等等,也都受过他的恩惠。而白桦的第一篇小说、邵燕祥的第一首诗,也都是经萧殷的手公开发表的。
1980年4月,我从北京回港,途经广州,趁便去探望他。只见他家大门上贴着一张纸条,大意是说:萧殷因身体不好,需要静养,谢绝会客;但外地来客例外。我犹豫了一下,既感到机会难逢,不舍就此离去,加上又看到外地来客例外之说;于是便贾勇敲门,心里也在嘀咕,三下轻敲,如没有反应,我就转身离去。但很快就有人应门了,是萧殷夫人陶萍。她领我进入他的卧室,他正倚在床边看稿子。一见到我,他立刻下床,连说:“你来啦?”
他依然很瘦,我探问感觉如何?他很辛苦地咳了几声,指着床边的一叠稿子:“我在看一些作者寄来的稿子,他们叫我提意见,看嘛,就要看得认真一些,一遍不行,很辛苦。”我看他那么操劳,嗫嚅着想要开口劝他不要那么辛苦,但一看他热切的眼神,又说不出口。陶萍在一边说:“他太辛苦了,要见他的人每天又那么多!”萧殷笑了,指着我说:“他不同,他从那么远的地方来。”陶萍也笑了:“他当然不同!”
虽然如此,我见他很累的样子,虽然不舍,但坐了一会,还是起身告辞了。
后来听说他进入广东省人民医院治病,接着又听说,他出院了。1982年6月中,我与几位香港作家应邀赴广州暨南大学参加“首届台湾香港文学学术研讨会”(即“世界华文文学学术研讨会”的前身),趁着会议空档,由当时《花城》编辑部主任林振名陪同,去他家拜访。他似乎更瘦了,但依然健谈。说话间,念念不忘要完成他的书稿《创作谈》。
我以为,日子就这样平稳地流逝,毫不察觉有一种东西会悄然踮着脚尖潜来。1983年8月3日,一个炎夏的日子,萧殷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他热爱的文学工作,和他心系的年轻写作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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