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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院子里的动物

河源日报 2021-03-24 15:18

□吴湘

早晨起床,天气暖暖的,没有很猛烈的太阳,没有很热情的风,是个温和的日子。

戴上手套,拿了扫帚打扫院子。但单是扫帚也是不够的,还得拿上小铲子以及小锄头。为什么要带上这些?这你就不知道了。院子里花草多,这些日子下了不少雨。种植花草的盆子,底部都是漏水的,雨水多的时候不免就流失一些泥土。我除了打理花草,年后就没有怎么打理过院子。这样,通往下水道的小沟就积了不少泥,还有些许不知何时掉下早失了颜色的枯叶。

只是扫,扫不走积泥,用上铲子就可以了,一些顽固的地方得用小锄头。

拉了长长的水管一边放水一边铲泥。

一铲下去,几条小蚯蚓蹦跶起来。呵,前一天,姑姑还说想要抓点蚯蚓松土,问哪里有。这不,多着呢。

潮湿的小水沟,几个月未清的积泥,正是孕育蚯蚓的好摇篮。还有种着花的花盆底下,搬开看一看,也许就有一两条。

一铲泥,不仅有小蚯蚓,还跑出不知名的小虫。再铲,还有。小沟沟清理干净,不知被我冲走了多少小虫,不由想念一句:“枯苗一著雨,田畴绿芊芊。蛰虫一逢春,窟穴声阗阗。”李肖龙的这首《便民诗上颜正叔宣慰广东》我也就会这两句,诗名都忘了,是搜出来的,倒也是应景。

蛰虫惊动春风起。惊蛰过后,百虫惊遽而起,纷纷钻出地面,探个究竟。我从前是怕虫子的,不管益虫害虫,说不上很讨厌,却绝喜欢不起来。我遇见它们,唯一的做法是绕道而行。开始莳花弄草后,对虫子有了些许改观,不如从前害怕,也不如从前厌恶。甚至,会期待看见一两条小虫。虫子都不来探访的花草,好得到哪里去?

南方三四月,多有回南天,湿润且春雨连绵,气候是深得虫心的。故春天里,院子里的虫子尤其多。种类也繁多,我大多不识。那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害虫的,我原来看见就得马上寻找救兵。做花农有段日子后,就大着胆子拿钳子把它夹死用水冲走(这里必须先放一张纸巾盖着它),嘴里边嘟囔着:“救花一命,胜造九级浮屠。”然不知,为了救花害死一条虫命。救赎与杀戮,好像也是个问题。但总归这样念一念,心中会安宁些。抬眼看见,开得甚是娇艳的花儿,又觉得无怨无悔起来。这里常丧命我手的就毛毛虫居多,毛毛虫喜欢藏在叶子里,我常与它不期而遇。每每遇见,我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毛骨悚然,哪怕我现在已经敢要它的虫命了,我看见它还是要先抖一抖的。

常见的春虫,有一种小小的,披着棕黄色的外衣,常常一群飞来。聚集在花蕊附近,访花不为花蜜,而是吸食植物娇嫩部位的汁液,实属“辣手摧花”。这种虫子来了,我便喷些驱蚊水,也是能驱走的。驱蚊水驱虫是一位种柠檬的大姐告诉我的,家里的柠檬便没喷过药,只用驱蚊水。后来,先生告诉我,驱虫用辣椒水更好。把辣椒捣碎,泡了水,装在喷壶里,便是驱虫良药。

我种过蜡梅,极其喜爱。花期过后,便是春了。在春日里,它本来长满了嫩绿的叶子,可有几天我没打理,再去看,不仅叶子掉光了,枝干上面居然像覆了一层一层的白霜。我以为它是得了什么病,赶紧上网救助花友,结果说是蚧壳虫。此虫在春季活动,虫体被一层角质的甲壳包裹着,用药物对它直接喷洒很难奏效。它像吸人血的虱子一样,吸取植物的汁液,因而对花木造成极大的危害,被害植株不但生长不良,还会出现叶片泛黄、提早落叶等现象,严重的会使植株枯萎而亡。我求得了病方,还来不及救治,又出差了几天,再回来,蜡梅已逝。任我再怎么努力,它也不长出一片叶子来。如今又是一年春,那枯枝还在花盆里。我总舍不得挖掉,总盼望着一点奇迹。在浇灌花草时,也总记得给它一些水分。今天,奇迹还没有发生。

蚂蚁也是常见的。我听说有一种家蚁,除了索取花朵的蜜露,也会收集花朵上蚜虫的含糖排泄物,或干着猎杀弱小的毛毛虫的勾当。于是,蚂蚁经过的时候,我就会想,这下花草没毛毛虫了吧?可事实是,谁也不知道这院子里的蚂蚁是什么蚂蚁,我也没有抓一只来研究研究的兴致。权当它就是家蚁吧,反正它就在这院子,我也没要赶它离开的意思。

蚯蚓和蜗牛更是院子里的常客。南方的春天,气候合适,小水沟里又有泥有土,背阴,排水好,简直就是它们的圣地了。不仅在春天,入秋微凉时,它们也经常出来活动的。女儿问我,蚯蚓要不要抓了喂鱼?好丑。我赶紧打消她的念头,为她普及蚯蚓的各种好。颜值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能力,什么土壤改良、消除公害、保护生态环境、净化污水之类的,高唱蚯蚓赞歌。一个有花有草的院子,最需要的就是蚯蚓了,这可是免费的生态系统工程师。不然姑姑为何要找蚯蚓回家松土?

院子里的花多起来,招蜂引蝶,也诱惑鸟。蜂蝶来,感觉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些花开得这般好。然而我没有想到,鸟也被吸引得经常光临。每日清晨醒来,总有鸟立于高花架上,一首接一首地唱着歌。有一只调皮的,还常躲进常春藤里,人来了便“扑哧”飞走,留下一串恶作剧后得意的笑声。约莫上午10点过后,却又一只也看不见,直到下午4点之后才渐渐有了此起彼伏的鸟叫声,简直就是“朝十晚四”。

野猫时不时会蹦来几只,也不知道这次与上次与上上次来的究竟是不是同一只。只有一只瘦不拉几的小黄猫,从前每日定时来。来了,只与我家大白(女儿养的兔子)静静待着,不吵不闹,一副时光静好的样子。后来,家里给大白找来一只灰兔做伴,就没再见着它了。我总觉得它是喜欢我们家大白的,这般不来了,必然是伤了心的。又有些后悔,我那时阻止了女儿给它喂食(不便养猫),或许我该在大白旁边再放一个猫窝。

大白与小灰,一只懒惰的白肥兔子跟一只爱上蹿下跳的灰色兔子。大白有点年纪了,小灰比它小很多。两兔相依为命,也相爱相杀,总体是相处融洽,其乐融融的。但遛兔子的时候,那只没被遛的肯定是要在笼子里闹脾气的。后来,大白走了,小灰仿佛一夜之间成了大灰,变得沉稳,再也没有过偷溜出门。

花开花落一般自然,一枯又有一荣。动物们来来去去,熟脸孔的、陌生的,都在这个春天喧嚣着、闹着,院子里的时光依然温柔且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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