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味美壳难剥

●廖斯媛

又到了大街小巷叫卖板栗的时节。尤其是农家板栗，摊主还会很自豪地在板栗前摆张硬纸皮，上面写着大字，“树上刚摘，某地香栗”。有时为了证明自家板栗最新鲜，直接拖出一蛇皮袋的板栗外壳，尖尖的圆球，像极了防御姿态的刺猬。

楼下有间茶叶店，连续三天让他的员工捶开“圆球”，取出板栗，让人着实好奇，难道老板“兼职”卖板栗？一打听才了解，老板一家非常喜欢吃板栗，在壳上简单划个“十”字，上锅蒸一刻钟，硬壳微微裂开时趁热吃，又甜又粉，全家爱极这味道。他们每年此时都去农户家包一整棵板栗树摘来吃。我诧异：“板栗树产量高的话，自家哪里吃得完？”老板笑笑：“现在快递那么方便，上午寄，晚上到，在珠三角地区工作的亲戚朋友们有"口福"喽。”懂吃的老板就是“土豪”。

以前我姑家门前也有棵板栗树。金秋十月前后，我姑会打电话让我们过去。我们姐弟俩经常跟在表哥屁股后面，表哥用长长的竹竿捅下一个，我便一手护住头，生怕其他板栗碰巧落下，“扎”在头发上；一手小心翼翼地捏着尖刺，半蹲身体，把它扔到老弟身旁。老弟有模有样地戴上手套，对准“刺猬”球一顿砸，等它裂开一条缝后，往两边一掰，棕色的板栗便溜出来。当时的物质条件一般，能有板栗当额外的零食，邻居家的小孩不知有多羡慕。

无独有偶，前段时间老爸的好友也送给他一大袋板栗。一锅蒸肯定吃不完，又担心生板栗放进冰箱后，难剥壳去皮，老妈打算一次性剥干净，想吃的时候再烹制，非常方便。想想我细皮嫩肉，却要趁着板栗热气腾腾时，徒手去壳剥皮，我宁愿不吃。但再想想自家养的肥嫩鸡“姑娘”，下油锅加上姜葱蒜炒香，然后倒入黄澄澄、圆滚滚的板栗，加点水后倒入沙煲文火慢炖，喝酒的直接当菜品以佐酒，爱喝汤、要进补的只管多添点水即可。

若不是一直想着这道美味，真的难以支撑我剥完这一电饭锅的板栗。老妈边剥边叹气：“栗子好食不假，但也太难"食"到嘴！长了一层硬硬的壳也就算了，干嘛还要多层皮！”我感觉手指末梢红肿，指甲隐隐作痛，直想罢工：“要不我们下午再继续……”话未出口，又听见我妈说：“这么辛苦！煲鸡时，放条花胶进去，怎么样？”我咽了咽口水以示同意，赶紧加快进度，好快点吃上新鲜出炉的花椒板栗煲鸡。

吃板栗其实可咸可甜。如果不怕麻烦，栗子馅也是上选。将煮好的栗子压碎，然后倒入破壁机中搅成细腻的泥状，放入锅中翻炒至浓稠，栗子味的蛋糕、月饼、荞麦红豆粄，多了一层板栗的香浓口感，越吃越上瘾。

好吃的食材总不是唾手可得，一如藏在深山老林的竹笋、红菇、蕨菜；好吃的菜品却又让人回味无穷，一如“包裹严实”的板栗——味美难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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