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的礼物

文/胡亚林

凤她娘走出喧闹的商场，见门口一群人正围着竹篮里被包裹严实的兔唇婴儿，七嘴八舌地嚷嚷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又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家伙作的孽”。

紧接着，老人家掏出手机，给开餐饮店的女儿凤打电话：“凤，你让娘选的母亲节礼物，娘相中了。你到商场来看看吧。”

凤，是个知书达礼、勤快聪慧、孝顺的姑娘。大学毕业后，开个餐饮店，母女生活舒适有余，加上乐善好施，街坊四邻口碑不错。

不一会儿，凤骑着电瓶车来到商场门口。眼前啼哭不停的兔唇婴儿，让她惊呆了，“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可怜的孩子，一定是饿坏了”。

随后，凤快速跑进商场，买了奶瓶和奶粉，接着向服务员要了开水冲好奶粉。不久，孩子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望着孩子一对紧盯自己的小眼睛，凤心头一阵酸楚。“抱回家，我养！”凤说一不二。

“凤，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娘的突然出现，让凤有点措手不及。

“娘，你都看到了，再这样没人管没人问，孩子这条小命就没了！”凤眼里泪光闪闪。

“你可是个未婚的大姑娘，孩子抱回家，街坊四邻会怎么看，唾沫星子淹死人。再说了，你刚谈对象，男朋友见了这孩子还不吓跑了！”娘贴近凤的耳朵小声说。

“娘，这事做了就不怕别人嚼舌头。既然孩子遇到我，就说明我们有缘！”说完，凤就将装着婴儿的竹篮放在电瓶车后架上，左手扶着竹篮，右手推着车子往家走。

拗不过凤，娘也扶着竹篮走，嘴里却不停地嘟囔着。

娘知道凤是要强的女儿，很像年轻时的她。回到家里，娘仍不停地数落凤。凤怕与娘闹僵了，便使出缓兵之计：“娘，咱先救了孩子，过几天就送去保育院！”

一周过去，从家里到餐饮店，凤忙得焦头烂额。眼看距母亲节越来越近，安静下来的凤想起给娘买礼物的事，但娘说不急，等给孩子送去保育院以后再说。

还有5天就到了母亲节。这天早起后，凤告诉娘：“过两天男朋友要到家里来看望你老人家。”话落音，亲了亲孩子的小脸，凤就去餐饮店了。

下午，凤回家休息时发现孩子不见了，当听娘说已经送保育院之后，第一次跟娘发了脾气。

在保育院，凤看到亲切熟悉的面孔，急切地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泪眼模糊。

在与保育院院长阿姨的交谈中，凤几次生气地抱怨娘的行为。

阿姨几次不客气地打断凤的话，“孩子，千万不能这样说你娘，天下最有慈母心的大好人，她可算是一个！”

“那娘一直不接受孩子，总是与我唱对台戏，又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你好，她不放心啊！”阿姨说着有些来气，“天下母亲都是善良的。20多年前，我家的未婚表嫂就是心肠好，慈母心。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救了奄奄一息的女弃婴，并发誓一辈子好好抚养她。结果，狠心的表哥在结婚前一周便提出了分手。未婚表嫂痴心不改，含辛茹苦将孩子养大成人，自己却一直未嫁。”

“你表嫂太可怜了！也不知那个长大的女孩，对娘咋样。”凤不断用纸巾擦拭着泪眼。

“院长，你让我办的事上午已联系好了，一周后可以入院。”这时，凤当医院护士的男朋友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让凤惊讶不已。

“怎么是你？”

“院长让我给你娘送来的孩子联系手术的事，我这不是来给院长回话的嘛。其实，你的义举，我已经从院长这里听说了，令人敬佩令人爱。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这时，娘也赶到保育院，院长急忙上前接着。

“娘，未来女婿就站在您面前，你们在这里认识一下也好。”凤听了男朋友刚才的一番话，心里有了底气。

“娘知道他是个好小伙！”然后，娘拍了拍院长的肩膀，“她表姑妈更是好样的！”

“什么？娘，难道……”凤有些不敢相信。

“娘，你老人家尽管放心，虽然事有巧合，上一辈的悲剧再也不会在下一辈的身上重演了。今后，我和凤抚养孩子长大，给您养老！”

“好了，听你说凤不是要给她娘买母亲节的礼物吗，这就陪你娘一块儿上商场选吧。”

“不用了！”娘指着面前酣睡的孩子说：“这就是娘最中意的母亲节礼物！”

“娘，你永远都是凤的亲娘。”拥抱着娘，凤放声大哭，一时间，谁也无法劝止……

（作者系广东省小小说学会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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