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山林
□李晓萍
凤凰山，是珠江口东岸的一座低矮山脉，从北至南横跨沙井、公明、福永、西乡等地，山脊呈月牙形，最高峰海拔仅376米，山体绵延27.6公里。高度并不令人生畏，之前去过数次，因为此山是一座开发较早的森林公园，离家不是很远。里面有一座古寺庙，建于宋末元年，为文天祥的曾孙为纪念文天祥特意而建。此地界多为广东本地原住民与工业园员工居住地，于是每到节假日，常常成为年轻人休闲与度假的场所。
凤凰山绿道，在山脉的另一端。此山口呈倒着的U字形，三面环山。下面是几所中学与一所职业学校，环境优美。人少绿道宽敞，许是开发时间不长，知道的人并不多。来此山道的多是年轻的骑行者，着彩色的骑行服，戴头盔和墨镜，一副洒脱帅气的作派。绿道盘山而绕，直到山腰，再往前，就是凤凰山森林公园的福地了。此前来过两次，皆是规规矩矩沿绿道绕行，由于山脉绵长，走了两个小时还未看到森林公园的影子，就只当徒步锻炼，没有与山进一步的纠缠，就原路返回了。
这次我们避开路径，沿指示牌标识一路前行，一级级的石级直达山顶。山顶平坦，有一小块平地摆有两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其中一张桌面不见踪影，只剩一条断腿与几张石凳空在原地，宛如几个孩子守着一个迟迟未归的母亲。在此小憩片刻，不时有蝶飞舞，两只鹅黄的蝴蝶相互嬉戏追逐，我想用手机拍摄，它们马上警觉地拍着翅膀双双远遁；天蓝得纯净，左边的树林背阴，林地干燥，草木不生，只有间距不等的大树一味地往上拔节，生怕落后了被抛弃。右侧笔直的桉树林直指苍穹，风从林中穿过，用它的手指弹拨着动听的旋律，太阳从林中穿过，用它的舒适调节着旋律的节拍，舒爽的感觉让人迷醉。空谷幽兰，蝉音已被季节送走，几声鸟鸣打破寂静，像天籁，在空中回旋。一只蚂蚁在石桌边缘爬行，我指给同伴看，同伴用一口气把它送回原地。
在山顶的最高处，一蓬硕大的杨树被连根拔起，横亘在路中央，粗壮的树枝被截成一段段弃在路旁。不断地看见更多的大树倒伏于地，长长的躯干横陈于林间，这些被上次台风吹倒的大树，看上去有些牺牲的效果。在路道的一侧，野草迎着风，欢乐地生长。这些植物，被毁灭又重生，生命的轮回本就如此吧。
我们喜欢林子的寂静，喜欢阳光穿透林子的感觉，喜欢鸟鸣蝶舞，喜欢不被人打扰，任由思绪如行云流水，满天飞舞。
左边的林子树木深而密，林子干净而简洁，一眼看过去，土地、树身、落叶，一样的黑褐色，仿佛画师运笔时随意滴落的一滴墨。一两声鸟啼从左侧林子深处传来。右边的林子向着阳光，长着杂草，野花、蝴蝶在阳光里穿行。如此看来，山也是一个世界，左侧是脱俗的尘世，右侧是烟火的人间。
一直往林子深处走去，山脉绵延起伏，走过几个山头依然没有看见下山的路，没有提示路标，没有路人。
山脉绵长，也不知下山的出口通向何处。由于出门迟，没有远游的准备，只好原路返回。我们把走完那座山脉的念想，留待了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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