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独的隐痛中追寻最美的相遇 读王哲珠小说《琴声落地》
《琴声落地》是一部由广东青年女作家王哲珠所著的小说集,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初读王哲珠《琴声落地》,印象一般,构思谈不上新奇,我在猜想,会不会是一曲传统文化、非遗文化的挽歌?会不会是表现一种乡村姑嫂关系的矛盾纠葛?
然而随着阅读的进入,愈见其思考之深角度之广阔。文学应该是一种对现实进行移置、调整,充满暗示地缩略或扩展,使其成为一种内心表达之媒介,成为某种生命状态呈现的艺术。小说主人公老独是生活在物质和精神都极度匮乏的乡村中众多孤独者之一,是一种极具“晦暗”“落寞”“凄凉”的人物形象;“王扬琴”则是每个孤独生命的“高光”时刻和状态,一把扬琴赋予生命更多的可能。作者在进行虚构叙述的同时在很大程度上始终还是现实世界的可能组合,以及它们在很大程度上体现出某种现实生存状态。“物”与“人”之间是对抗的,人的内心极度困苦时,物就会愈加闪亮。这里的“物”,是通过老独手中操持的扬琴来体现,“掂起琴竹,老独整个人变了,褪皮般褪去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琴架前的他成了月下的烟,渺远、神秘,目光蒸腾,表情游离……”只有对着扬琴时,老独的生命才是有光亮的。
人之人之间的靠近实际上是远离,远离则是另一种靠近,这构成了小说中的一种常见表现形式。人追求一种对生命的肯定,或者说是一种理解的生存。小说中重在表现乡村的孤独和生存的慰藉,这种慰藉主要体现在“花旦映婵”对“王扬琴”的青眼有加;二胡老建对扬琴老独的惺惺相惜,女儿阿芝对父亲的理解支持。
“走,一起走,你弹琴,我唱曲……”这一句当是天底下最美的话语,无关爱情,而是孤独的生命中最美的相遇。毕竟故事是故事,日子是日子,即便有瞬息的情爱,也仅是沉醉于故事之中的错觉。“花旦映婵”对“王扬琴”的感情以及他们之间的默契和琴歌对和,本身就是一种高山流水,知音相遇泛起的涟漪。老独心底很清楚,“我就是弹扬琴……”但终究在不被理解中成为呓语。
老独的扬琴与老建兄的二胡,同样也是知音。但因为性别,所以他们之间的情感能够自然地存在。老建的灵前,老独孤独地敲响扬琴,琴声“轻、缓,从白帐布后出来,人莫名地感觉琴音带着灰色的凉意”,老独用琴竹说,“老建,都走了,你走了,她也走了。”在这里,老独对“她”和“他”的情感又有何区别?
女儿阿芝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对父亲生命中的缺失和隐痛,她能理解父亲的隐痛,她为父亲买回了扬琴,和父亲并肩:“阿爸,我想知道……”;但“王扬琴”的妻子惜霞表面上的隐忍,而实际上并不能理解,更多的是感觉到羞辱;儿媳秋红“极不喜欢那些故事,看着沉默如生铁的老独,她无法把那些软绵绵的故事搭到他身上”,她是抵触的,害怕公公的绯闻影响到自己小家庭的平静……这种种复杂感情掺织一起,使这部小说更加丰满而动人……
生存意义上,知音的交会总在相互错过中绽放刹那光亮,但又转瞬进入了不可再来的永恒等待。花旦的远嫁和二胡的逝世都是一种自然的离场,在贫瘠的生命渴望被理解的孤独中转化成了绝对的遥远和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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