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文化符号的 故事性呈现
广东省作协会员葛成石
中国作协会员翰儒的长篇小说《归宿》,可谓客家文化的百科全书,从建筑到饮食,从艺术到习俗,从生活方式到价值观念……均以一座古老的客家围屋为载体,作了故事性呈现。而故事往往是由互为关联的人物和生活细节构成的,那我们不妨从人物和细节入手,来一番探幽索隐。
没有什么比人物更好反映地域文化性格
一部厚重的小说,主人公身上自然承载着作家太多的寄寓和情思。客家人自中原迁徙而来,落户南方诸省,还有一部分迁徙至东南亚诸国,于是,他们成了“中原儒与南国商”的混血儿。主人公温尚文这位儒商,不正是崇文重商的客家人中一个典型的代表吗?名字为尚文,却选择了从商;又不干别的营生,而办起了教育;商人本该热衷于和客户、金钱打交道,而他五十几岁就将事业交给了儿子,自己和文化人、老围屋打起了交道——这是对主人公最好的安排。他是年轻时代就已过番的温平和的儿子,他和孤儿无异;他与泥土一般朴实的农妇徐冬娘结发为妻,妻死后,他与受自己影响而研究起了客家文化的学者严梅红结婚——他的温家围被评为了中国古村落,他心中的女神已成了他的妻,这就是他人生的辉煌和终结。温尚文的结局,代表着他这一代客家人所能达到的高度,并不意味着客家人从此止步不前——因为他身后还有严梅红和儿子温雷。
而堪与温尚文比肩的女主人公严梅红不是客家人。如果她也是客家人,古老的围屋就算是画地为牢了——意味着只是少数客家人的旧梦存放之地。正因为有了外地人梅红加入客家文化的研究中来,最后又主动承担起客家文化的传承和发展的重任,围龙才有了不老的意蕴。梅红是客家人的媳妇,面对有外遇迹象的老公,梅红忍让而不乞怜,抱怨而不报复。对客家传统文化一见倾心的梅红,在处世哲学上也和尚文不谋而合。尚文与梅红的结合,与其说是尚文的魅力,不如说是客家文化的魅力。在象征义上,梅红的重要性,并不次于尚文。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遗忘才是
温家围是静默的,但它的故事是流动的。作家用了大量的生活细节,向读者传递着一个重要信息——客家文化不是挂在墙上的一幅画,而是根植在每一个日子里的生活。温尚文的父亲在与母亲吴盼秋圆房的次日,就过番了,吴盼秋的生命就是流着眼泪在围里消耗去的;温尚文与徐冬娘没有爱情可言,但他们始终调和着各种矛盾,直至妻子与世长辞;温尚文要儿子拿出钱来投资老围屋时,心里骂着“兔崽子”,嘴里却客客气气;严梅红虽然和丈夫有名无实,在温尚文面前却也始终保持着矜持,甚至一同出门时坐副驾驶座的勇气都没有;严梅红面对着小倩的羞辱和挑衅,心里恼她而离职时却向上级推荐了她……三代人的故事,有亲情、友情也有爱情,有辛酸、苦涩也有甜蜜,这些生活庸常,都与围龙屋有关,或者说,这些人含蓄、朴实、勇毅的性格本身就是一座不老的围屋。而烧火龙、对山歌、“落神”(做法术)、砻碓磨石、味酵粄和客家语汇,就像水和空气一样,在围里围外流淌着,浮动着。不一样的是,围屋有墙,但人心没有,客家文化也没有。
有人说,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遗忘才是。生命如此,客家文化亦然。作家用人物和生活细节来写客家文化,正是要唤醒客家人的记忆,也引起非客家人的关注。他们修复的是房子,留下的是客家人的过往,延续的是客家文化的生命。客家文化不再抽象,它有具体的符号,可看可听可触可感,像锃光瓦亮的劳动工具,被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实实在在地握在手中。
一座客家围屋,容纳的是客家人的衣食住行乐;一条修缮围屋的主线,串起的是客家人的历史、现实和未来;一部《归宿》,记下的是客家文化的符号——这一应琐碎,因了作家话家常的功夫,读来备感亲切有味。想了解客家,先读《归宿》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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