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法医关远凯: 要用证据做“揭晓真相”的人

东莞时报 2019-05-28 10:47

关远凯2017年毕业后来莞,目前已在法医岗位工作了一年多东莞时报记者 赵浛锐 摄

4月23日,八点刚过,整个城市刚刚开始运转,位于光明社区林政路的一栋大楼里,关远凯已在岗位上工作了近一个小时。这是他的日常状态。

关远凯是一名90后,今年25岁,一头短发,利落干练,外表看上去阳光帅气,谈吐斯文且有礼貌,像网络上称的“小哥哥”。这样一位年轻的小伙,你很难想到他的职业竟是一名法医。

现场勘查、死因鉴定、致伤物推断、伤情鉴定,关远凯从事法医工作这一年多,每一天都要保持手机24小时开机。至今为止,他已处理过活体验伤500余人次、尸表检验300余具、解剖检验40余具。用他的话来说,如今法医已成为他的第二个名字,而这份责任在他心里也变得愈加神圣。

你不怕吗?我怕还会做吗

关远凯是辽宁人,2012年他以第一志愿考入中国医科大学法医学院,就读法医专业,开始了他的法医生涯。至于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法医这个专业,关远凯记忆犹新。

“中学的时候受当时的几部热播电视剧的影响,被里面的法医角色吸引,觉得法医这份工作好像很有趣,后来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分数刚好符合我们学校法医专业的要求,就选择了这个专业。”关远凯说,他家里也有几位长辈从事医疗行业,所以家人也支持他选择这个专业。而他也坦言,慢慢开始喜欢上法医,就是因为能在案件中通过现场和证据来还原事实真相,推断事情经过,这种获得感无与伦比。

选择法医专业后,关远凯身边时常有人问他“你不怕吗?”“我怕就不会做法医了呀,人死了不过是一具不会动的躯体。”大学五年,关远凯总是这样回答这个问题。现在他已工作一年多,看过几百个现场,对这个问题他也有了更多角度的理解。

东莞的早上,气温已接近30摄氏度,热浪逼人。从上班开始就接到电话,出发来到狭窄的出租屋,穿上密不透气的隔离服,戴着防毒面具勘查现场。回到单位已是中午,洗个澡,换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和同事一起边吃午饭边讨论当天的现场。这就是他的日常,无论是在工作还是与同事聊天中,只要一提到有疑问的地方,他一定会追究其中的“蛛丝马迹”,尽可能还原真相。

第一个现场毕生难忘

刚入行时,关远凯对一切现场都充满了新鲜感,觉得来到现场,拎着勘查箱穿过警戒带是一件很帅气的事情。然而工作了一段时间才逐渐发现,帅气的背后,其实肩负着沉重的责任。

他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入行时的第一个现场。那是他大二实习的时候,也在一个在骄阳似火的夏天,他和师姐怀着激动又兴奋的心情出现场,然而去到现场后,马上受到了打击。

“那是处理一具水浮尸,虽然腐败尸体的照片早已在课本上见过很多次,但实实在在地见到还是给我很大的震撼。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味道,腐败产生的各种有害气体会让你觉得无法呼吸。”

在知乎上有一个问题是,尸臭到底是什么味道?“就像你在酒吧玩到凌晨两点,喝了很多酒,已近微醺。最后的最后点的那杯"今夜不回家"。来不及好好感受滋味,它就让你的大脑停止了运转。”关远凯是这样在下面回答这个问题的。

去了这种现场,有抗拒过吗?“一开始有,但慢慢地也就习以为常了。”关远凯坦言,人命关天,很多时候死者只能通过我们来代替他们向亲人诉说,向关心死者的人们做最后的解释。而他作为寻找证据,来揭晓真相的人,就要保持绝对的理智,不能受现场环境的影响。

忙碌是常态每天手机24小时开机

关远凯是2017年毕业后来到东莞的,目前已在法医岗位工作一年多。忙碌是他工作的代名词,每天手机要24小时开机,随时等待命令。除去写鉴定、出门诊验伤,其他的大部分时间要么在现场,要么就是在去现场的路上。

就在记者采访的前一天,关远凯刚刚经历了16小时在外奔波,连续跑了五个镇街进行现场勘查,导航直到三部手机都没电,一刻也没有休息。“这很正常,在工作中最怕的就是凌晨在睡梦中被电话叫醒,但只要接到了命令,你就得去。”

工作以来,关远凯出过很多现场,自杀、他杀、意外的都有。据统计,到目前,他处理过活体验伤500余人次、各类现场勘查300余次、解剖检验40余具。而这些案件中,最让他无法忘记、也给他感触最深的,是那些原本有着幸福生活,却意外离去的死者。

“他们原本都有美满的家庭,但就因为一个意外,变得天人两隔,每当这时,我看着悲痛欲绝的家属,就会有代入感。回到单位我时常会想,生死无常,如果哪一天我也遇到这种意外,我将在世间留下多少遗憾?”

/人物心声/

看过了太多的突然离别

更懂得珍惜眼前的美好

在法医这一行工作之后,看过了太多突然的离别,关远凯说,他也变得更懂得热爱生活,更懂得珍惜眼前人,更少因为琐事委屈自己,更愿意拿出时间经营自己的生活,尽量不给每一天留下遗憾。

平日里,如果有空余时间,关远凯会穿上一身休闲服,扛着相机穿梭在东莞的大街小巷,走走停停,用镜头留下这个城市美好的瞬间。关远凯说,摄影是他最喜欢的业余活动,所以每次有空时,都会拍一些照片在朋友圈与别人分享。

除了把业余的一部分时间留给自己的爱好,另外更重要的一部分时间,关远凯都花在了家人身上。由于关远凯的家乡远在辽宁,平日与家人的沟通,对他们的思念就只能通过视频聊天来寄托。因此,他也觉得对于父母照顾不周,深感愧疚。

“说起来其实我是个不孝顺的孩子,我是家里的独生子,当初要来东莞工作,父母是不太愿意的,远隔千里,他们也担心。而他们工作也忙,每年只有我休假的时候才能回去与他们见面。”关远凯说,工作之后,父母也慢慢理解了他,平日里只能多与他们视频聊天,在休假的时候多在家陪陪他们,珍惜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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