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杏元印象
□张南山
八月十三日中午,我从汕头市南墩陵园回到黄冈河南岸的时候,手机上收到黄柳谷老师悼念王杏元先生的诗作。
黄老师说:“我刚得悉。本该送花圈,现只有心花一瓣,送王老驾鹤西去,一路走好!远祭!”
我回答:“黄老师,我刚回来。场面庄严,简单,朴实。省作协专门派两位干部,代表党组和党组书记前来吊唁,并参加王老告别仪式。令人感动。”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在饶平一中图书馆看到了《绿竹村风云》,从此,总有想要见他一面的冲动。
长大后,我间接听到他的一些故事,便放弃了原来的幻想,因为我们的距离,仿佛是逆向丈量,越拉越长。
然而,世事都在变化,我获知王老就住在汕头市而已,而且他喜欢晚辈去打扰他,尤其是出版著作时请他写序题字,他总认真地读,认真地写。
如愿以偿,我也终于见到了王老……
其实,我和王老见过三次面,这最后一次见面是送别,他享年八十六岁,他的穿戴,与常人无异;第二次见面在去年底,山枣糕飘香,在他老家寮仔角举行《绿竹村风云》再版发行仪式,他坐在主席台,我坐在观众席,仰视他,很感动;第一次见面,是林文杰带我去,七年前的春天。
作为饶平县一个文学爱好者,有条件的话,不去拜访王老,似乎是说不过去。见他,是表示对他的尊敬,聆听教诲,别无他意。
那一天一大早,老林就带我去王老住七楼的家,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我忽然想起:王老这双手和毛主席握过,和周总理握过,和朱总司令握过,和陈毅元帅握过……
王老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高大魁梧,老当益壮,仿佛又一次凯旋,满脸笑容。我们初次见面,他却像对待老朋友一样对待我,使我激动万分,生疏感顿时消失。东拉西扯,一会儿扯到他自己,他孩子似的告诉我:“有些人不认可王杏元,可我王杏元一直在学习,在不断追求进步。有些人认为我的毛笔字出格,我也承认出格,却出的恰到好处,而非离谱。”牢骚过后,他又恢复灿烂的心情,我只有静静听的份。十点钟,他谈到张培忠,谈到张竞生博士,王老表情严肃地说:“博士疏散到厂埔,厂埔人称呼他博士叔公。厂埔人对博士很好,面包、番薯蒸熟了,第一个想到的是博士叔公,可他总是拿一个而已,调侃说,叔公即将黄土埋身,吃一个就够,剩下的拿回去喂猪。有一次,厂埔修理祠堂,特地请博士说两句好话。博士满口答应,只见他挥着拐杖,大声诵念:把好的留给贫下中农,把衰的留给我张竞生。村民大为感动,以后对博士叔公更加尊敬和爱护。后来博士在厂埔去世,真正结下不解之缘。”
听到入了迷,时间过得很快,近十一点,我提出请王老夫妇去酒店吃饭,王老坚决谢绝。
后来,王老建议:“难得一见,中午就在我家里吃家常饭,渔村客家菜,如何?很好吃的!”
我看看老林,老林点点头。
我们决定在王老家里吃饭,他老伴高兴极了,连忙煮饭、煲汤、炒菜,一会儿,粉肠煮咸萝卜头的香味便从厨房飘了出来……
午饭后,王老乘着酒劲,写了“天道酬仁”四个大字送给我:“小张你看,这个仁字,饱满发光,好像豆子发芽,丰收在望。”我不懂书法,只有默默倾听。
一年后,饶平县文学协会成立,我壮胆请王老担任名誉会长,本以为他会婉言谢绝,想不到他满口应承,还提出建议和期待。
再后来,听到他身体欠佳,耳也聋,也就不愿意去打扰他。
王老走了,他走得安静,走得安心,我终于彻底明白,回归自然,他做到了。人间再无王杏元,然而,他昂然的身影,直率的话语,富有哲理的逻辑思维,已经刻印在我心中。
遗憾和后悔的是,之前没有烦请他老人家在我的书中写个序、题个名,以至于今后想念他的时候,少个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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