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文化站长的情结 忆邱瑞顺先生
□余泽存
在饶平作家群获悉,“全国先进文化站长”、饶平县汫洲镇文化站前站长邱瑞顺先生,带着他的文化梦想,驾鹤西游而去。先前得知他因肺部感染到汕头中心医院住院,半个月前我还同汫洲镇文化站陈金华兄及伟锋兄代表《汫洲文艺》编辑组一并驱车前去探望。那时他精神尚好,见着我还直呼我的名字,人虽显得瘦削,但他依然保持着那平和的笑容,感叹着岁月无情。没想到仅仅半个月过去,他竟然这样就离开,让人不觉心伤。微信群中响应剧烈,有寄以哀思的,有追忆曾经的,一片惜别之声,祝老人家一路走好。
当初,我认识邱瑞顺先生时,他还在镇影剧院工作。那时,因为他能文擅写,书法弦乐谜事皆通,镇让他挂任文化站长。他在无编制、无资金、无场地的“三无”情况下,开始了文化站工作的运作,“三无站长”的外号因而得来。当年我作为初出茅庐的文学爱好者,在一张油印的《汫洲文艺》中得知他的工作单位,便到影剧院他的宿舍找他,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事。
记得那时邱先生在镇影剧院的宿舍,也是他的办公室,10多平方,除了一床铺一办公桌之外,还堆满写电影档期广告的纸品,难得有闲坐的地方。每次过去,大都是有几个人坐在床铺上讨论文事,有时是谈文学,有时是谈弦乐,有时是谈书法,邱先生热情有加,冲茶倒水,他乐呵呵的样子,不论什么话题,与谁都谈得来。当时,邱先生在电影院担任会计兼写电影档期广告,工作繁忙,还得搞基层文化,接待有关文化人士,在这种情况下,他还编印出《汫洲文艺》作为文化交流园地。刚开始的《汫洲文艺》是油印版的,那时的组稿、排版、刻印、发送都是他一个人。后来,他与邱理富、麦思齐、杨耀浩几位老先生组成编辑组,一起审稿排版,当时《汫洲文艺》初创不久,还不被大众熟知,约稿基本是邱先生信约或登门寻访文学作者索稿。记得每要编报,邱先生总是在外出张贴电影广告的工余到我家坐访,问及是否写了新作。我当时仅仅是文学爱好者而已,他的登门让我颇受感动。那时我思维尚浅,为文幼稚,在邱先生的一再鼓励之下写些习作,并在他再三修改之下发在《汫洲文艺》上。因为《汫洲文艺》的牵线、邱瑞顺先生的联络,我慢慢联系上本镇、本县、甚至县外的一批新老文学爱好者及老师,在一起请教、学习,探讨文学人生,积累写作经验,后来我们镇这一群年轻人,渐渐成为本地文学创作的生力军。
1991年后更掀起了文化的热潮,在邱瑞顺先生的争取下,以及时任镇团委书记的陈金华同志的支持下,镇文化站与镇团委合办了一期“共青团员”专版的《汫洲文艺》,挖掘了新的青年文学作者。邱瑞顺先生还连续支持了镇团委主办的1991年春节首届文艺晚会和1992年“五.四”青年文艺晚会,以及1994年“五洲”杯青年卡拉OK赛。那时,在镇团委和文化站的带动下,全镇文艺活动达到鼎盛时期,在全县引起了轰动。
我向邱瑞顺先生倡议,希望镇文化站能办个文学班,挖掘培养一批文学新人。邱先生一听立即应承,但他说办学对他没经验,便交代我与钟好着手去办,有什么困难他负责帮忙解决。我与钟好也不熟悉此行,但有邱先生的支持,我们也有了信心,摸着石头过河,自己编写教材,请本县文学作者过来无偿当老师,传授写作经验,文学班虽不尽圆满但也办得轰轰烈烈。后来,这个文学班的学生,在邱瑞顺先生的倡议带领下,举办一月一次的“文学墟日”。说起文学墟日,这特别的接地气的名字是邱先生想出来的,同时,每到墟日,邱先生总是身先士卒带领我们出行。当时,各自骑上自行车,翻山爬岭,上虎头山野营、到三百门涉水、深入湖水农家、甚至到20多公里外的樟溪文化站学习等,走访全县多地,采风见识,学习交流,同时各自创作出文学作品,集中探讨修改。因为这样,鼓动了本地创作热情,学习和提高了写作水平,本镇的文学作品在省市发表的机率因此大大提高,当年镇文学爱好者在市级以上发表的作品就达200多篇。
影剧院停业后,邱瑞顺先生全心投入文化工作。那时,文化站还没有自己的办公地点,借用在旧文祠办公。邱先生上县城,走上头,联络各方,求诉文化领导部门,希望支持镇文化站址的建设。县、市文化部门被他的真诚打动,同意拨款支持镇文化站办公楼的建设,时任汫西办事处书记、热忱支持镇文化事业的林钟成先生还特意无偿赠送一片土地做为建设文化站用地。文化站办公楼建成后,邱瑞顺先生更是干劲十足、乐此不疲,联络镇业余文化人士,通联县内外同行老师,走出去,请进来,举办书画展览,举行谜语会猜,组织文学交流,同时,举办音乐书画班,一时间把镇文化搞得风生水起,活跃非常。邱先生靠他永不惫累的双腿跑出来,从他平和朴实而执着诚恳的话语中说出来,终于让汫洲的文化——从“无中生有”,哺育出基层文化的活跃期。
邱瑞顺先生不单为他人作嫁衣裳,他自己还是创作的多面手,弦乐书文皆通。虽然他总是在我们面前自嘲自己的文学创作是“半桶屎”,但他的文学作品以朴实的语言,真诚的流露,不刻意,少匠气而打动他人,在各特约报刊发表作品100多篇,有的还获国级、市级作品奖,潮剧戏曲小品更多次取得市年度评选奖项,他还自费出版《瀛渚采贝》、《汫洲民间故事》二书。
邱瑞顺先生笔名乐清。他自己的解释是乐享清贫。他一生勤俭质朴,我与他相交30年,没与他吃过一场酒,没见过他在外面上过酒桌,其实他没烟酒的习惯,出差时仅仅是一碗粿条填充肚子而已。退休之后身虽居于汕头,但他心还系汫洲文化工作。每回汫洲,他总是到我家坐谈,了解我的写作与家庭情况。同时,他还把他平时走访见闻与本镇文化事业做比较,提出建设性的问题和观点与我交流,让我大受裨益。有时坐谈已近吃饭时间,请他在我家一起进餐,他从来都是避让,这么多年都没被我请过一次,这是多么自律寡淡的一个人啊!
后来,邱瑞顺先生突然到我家,我一见感觉他神色略黄,精神疲顿,一问,才知道他身体不悉做了手术,出院休养一段时间感觉略好便回家乡过来看看。他到我这里说出他的打算,准备有生之年,自己一人走潮汕各地,他还专门叫搞摄影的朋友帮他买个相机,每到一地就拍摄留念。我担心他年已七十,术后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住,劝他还是不要远走为好,他笑呵呵地说:没事,我有信心!没想到一年后再度见到他时,人虽比先前瘦黑,但气色精神却更好了。他抱一大本相集,摄的都是潮汕的祠堂集镇,风景名胜,同时还配上自己创作的诗词。
人是世间的过客,活着,不管苦乐,但得活出一腔真情怀。邱瑞顺先生的一生,从无中生有,从有中化无,始终真诚缭绕。
愿他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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