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您好呀
□陈思呈
我们几个朋友,都特别喜欢收到李老师的微信。李老师的微信很有急智,诙谐幽默,随口就能“做四句”,句句精彩,用语极妙,以他80后的年龄碾压我们年轻人的智商。他的智商让我很嫉妒,他的才华又逗得我们拿着手机哈哈傻笑。
面对面聊天时,李老师同样妙语如珠,继续用他超强的记忆力,碾压我作为年轻人的智商。他说起往事,细节历历如在眼前,仿佛他说的那个人我也认识似的。我只能继续嫉妒他,这就是一位作家的天份,独有的才华和见识——在他的头脑里,保留着很多很多生活的画幅,他随意拿出其中一幅来,描摹几笔,就是一篇上佳的小品文。
李老师的文章,就集合了他微信的急智,以及面对面交流的从容生动。如果你曾经拿着手机对着他的微信哈哈大笑,如果你曾经在面对面交流时频频点头击节,那么你读他的文章时,表情想必十分丰富——时而会心一笑,时而呵呵独乐,时而想喊一下周围的人,随便什么人,叫他(她)过来,看看这个细节,看看里面的妙趣,是不是不可言也。
文如其人,人又似文。李老师的性情很难得,岁月给了他淡泊从容,却没有泯灭掉他的童心。他的文章里充满古灵精怪的趣味,比如他去旅游时。
来到瞻园,看到门口匾额题的是“金陵第一园”,他心里想:就像迎面碰到一个人,人家不告诉你本名,开口就说,本人是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
随后又看到瞻园里的太湖石,取名为仙人晨,倚云峰,又开始嘀咕了,人家珠穆朗玛峰称为峰,你也称为峰,就像我家评出一位大师一样,也太夸张了。
这老头子太有趣了。比起黄永玉来一点也不逊色。因为这个老头子会讲潮州话,我觉得他比黄永玉更加有趣,更加亲切,更加有魅力多了。
我和李老师在写文章的风格上趣味相投。他喜欢写街头巷尾,家常里短,我喜欢写家常里短,街头巷尾。他喜欢写邻里乡亲日常小事,我喜欢写乡亲邻里小事日常。我们的取材很接近,口味也接近,所以我们说起各自的创作,就有说不完的话题,时不时地,就想击掌共鸣。
李老师自己在文章里写道,他喜欢胡思乱想。比如出游,到了外国,在街上与一个洋人擦身而过,他就想到,这一辈子,咱就在这里有了二秒种的眼光交集,从此不再。可是,这个陌生人在世上已经生活了许多年,他该有多少故事?多少的人生悲欢?而在家乡小城,他总想着,要了解这个小城,就必须了解城里百行百业的市民们最日常的生活,而不是开会,看工程,看景点,他甚至曾见几位摄影界朋友提议,每年来一本百幅百业生活图。
实不相瞒,李老师,我也正有此意!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惜乎我,人微言轻,相机又差劲,技术又蹩脚,要不然我就响应您的号召,亲自去实施这个计划,不需要劳动摄影界朋友了!
正因如此,李老师总是能看到寻常人家里的独到风味。他的文章合起来,就是潮州民间的“清明上河图”。我翻读时,常常能听到那些阿兄阿伯的声音和口音,似乎能看到他们的表情和衣装。他们的命运让我惺惺相惜,他们的音容笑貌让我看到了自己。
这些文章的价值,远非那些官样文章能比。被别人忽略了的如此这般细节,被一双慧眼独自识别了出来,被一支充满才情的笔记了下来,除了文学价值之外,同时还有人类学的价值,以后,我们的后辈们能通过这样的文字,得知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个时代,一些正在流逝或者已经流逝的乡风。
李老师最近新出的这一本散文,从装帧到内容都让我非常心适,同时也很羡慕。很羡慕李老师拥有这么好看的一本书,把那些好看的文字,好看的片断,都归拢到这本蓝汪汪的美丽的书里。
其中有一篇文章,李老师说到郑鹏老师的画。他想送两幅给朋友,朋友说,不比你出书,白送。
“哇父(天哪)”,李老师写——“一听很受伤。”我急忙说,不是白送啊,人家来要书,往往带几个番薯或一瓶乌橄榄啊!”
这句话提醒我了!明天我就要去准备好乌橄榄、番薯和白粥,然后,我还要准备几斤好茶。然后,我要时不时地,约上最好的一两位朋友,我们喝白粥配乌橄榄,她一本,我一本,或者一边喝茶,一边看,各自看得美滋滋。
如果这个朋友,恰好是潮州人,我们读后就能相视一笑。如果他(她)是外地人,我就告诉他(她),从小我就生活在这样一种文化里,这是我的过往和来路,我们血液里难以言传的喜怒哀乐。现在,这一切被一位可爱的老作家写在这里。我们不必说谢谢他,但很想透过纸页把他介绍给你,或者跟他打个招呼,老顽童李英群老师,您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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