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寡言的爸爸撑起一个大家庭”
爸、妈:
提起你,我的脑袋好像总是一片空白。零星记得上小学时,每周五放学回家,一进家门就会闻到一股浓浓的猪骨汤香味。你说这是用满满一锅猪骨头熬出的,要趁热喝下去。这竟是幼时的我对你所有的记忆,爸爸。
那时你去泰国做外贸生意,有时候甚至几个月没回一次家。从小习惯了大家庭生活的我不怎么在意,只是有时候感到奇怪,我的爸爸怎么跟别人的不一样,总是不在家。那时候,奶奶还在做针线活,爷爷在田里劳作,妈妈带着我上学,小伙伴们陪着我在田间跑闹,生活里没有你,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后来,你回来了,跟姑丈合伙开了一家小店。那些日子姑丈在店里忙前忙后,我在旁边打个下手,你却在麻将桌上不知疲倦地“干活”……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姑丈更像爸爸。
后来,姑丈撤资了,你一个人经营了几年,我在小店待了十几年。很多时候我和你一起坐在逼仄的房间里,相对无话。离家不远的江边长廊建成数月,你从未在那里走过;通往隔壁村的水泥大路铺好大半年,你也从未经过。你一步也离不开那几百平方米的房间,直到我回去,你才有那一丝喘息的时间,我知道,你累了。
直到爷爷去世的那一天,我驱车40公里回家,赶上了送葬的一刻,才明白你为我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和平衡。
记得为爷爷守灵的那个晚上,表姐恰恰赶到,哭得一塌糊涂,说幸好这一辈有我在家时,我明白了你在麻将桌上的迷醉:见过外面的繁华,却要扎根在这偏远乡村,你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越长大,越懂你,爸爸,你沉默寡言,却无声无息撑起了我们的大家庭。总是说父爱如山,我想,便是如此吧。
儿子 陈绍铮(潮州)
2018年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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