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游”特有味
□陈放
也许,对于“卧游”“目游”,喜欢旅游的你都曾听过,这“触游”一词,可能显得新鲜了点。
在广东潮州的开元寺,走过二进天王殿,迈进第二进天井,便可看见一东一西两棵拔地摩天、满身嶙峋的大树,它有一花甲的高龄,须5个成年人方可合抱。经历了多少次台风猛雨,然而,它的顽强的生命力却不可摧毁。这便是在佛经上经常读到的、来自印度的菩提树。
对于中国内地的许多人来说,要想去一趟印度不容易,那么,眼见这源自异邦的奇树,你无妨亲近一番,触摸一下树干上粗犷的褶痕,抚攥过盘虬、苍古、坚实的树根,真切地感受到菩提生命力的具体外化。
朋友,你在看一棵菩提树时,非常细腻地用自己的触觉去体味它的妙处,抚、抱、触、绊、坐,使自己的皮肤和菩提树亲昵地接触,使实体(菩提树)感觉化,同时又使感觉实体化。
这就是“触游”。
古人是很重视“触游”。
晋代诗人陶渊明有两句名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试想,陶先生用手去“采”菊时,色、香、味一齐融入他的触感,惜菊与自爱汇为一体,一种超然物外的俊逸,不就立体地凸现了出来么?
宋代词人辛弃疾在登楼遥看风景时,满怀愁绪与激愤,便“栏杆拍遍”,通过“拍”的触觉,使名楼、山水与他自己融成一幅有意味的景观。他们在旅游中,抚弄孤松,触摸涧石,轻掐花叶,紧攥古藤……以获得多种多样的感受。
古人在旅游中,每遇到清冽的泉流,或掬一捧在手,或卷起裤管去冲洗赤脚,感受“逝者如斯乎”的动感及温度;在疲倦时,干脆躺在花木丛中,让草叶痒痒地触碰自己的肌肤,不让此种享受单属于《红楼梦》中醉卧花荫的史湘云……
说起这触觉,可是人的原真六觉之一。在儿时,母亲的抚摸和亲吻,是婴儿渐入梦乡的催化剂;童年时,女孩子抱布娃娃,玩过家家的锅、碗、盘、碟,男孩子拍皮球、攥“驳壳枪”……皆是一种触感的期待,是一种表达内心感情的形式。同样的道理,成年时,当你去接触大自然时,也可以说是大自然在触摸你自己的肌肤,是互相的触摸。
当我们用手触摸坚硬的实体时,心往往也会变得沉重起来。在镇江北固山,山顶上安然立着的铁塔,你以手一摸,竟然觉出了近千年的沧桑时光;在北京的圆明园荒草中矗立的那些残碑废石,石面粗糙棱角钝化,看到这些石头时,你一触摸,就会油然地想起当年八国联军的野蛮行径,痛恨他们剿灭文化的罪恶!无声的触摸,足以倾泻我们的全部心曲。
在北京的外八庙,我见过高挺伟岸的白桦树;在湖南君山,我见过斑迹如小痕的湘妃竹;在福建永安,我见过鳞状石林;在广西桂林,我见过七星岩溶洞的石钟乳……无一例外,我都用自己的手,缓慢地触摸了这些大自然的杰作。
有“触游”跟没“触游”大不一样。“触游”有味,此味只应在有心人的感觉中。朋友,你有过“触游”的奇妙体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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