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丝梦·中华情”征文 获奖作品选登 我的伯父家彦先生
□ 杨雪
小时候在教科书中读过一篇《我的伯父鲁迅先生》的文章,印象颇为深刻,那时候总情不自禁地想起远在重洋之外的伯父。我的伯父虽不是像鲁迅先生一样家喻户晓的大文豪,却是一位同样有着浓浓家国情怀的新加坡华侨。
伯父名叫“家彦”,这个名字,是“过番”之后才改的。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名呢?顾名思义,“家”就是“家国”,“彦”就是“俊彦”,合起来就是“既要记住家国,又要成为俊彦”的意思。显然,这寄予了先辈对伯父的期望,也是伯父一生的夙愿的体现。
伯父是十几岁时到新加坡的,不同的是,他不是由我的爷爷,而是由我的祖爷带过去的。说起来,这其中还有一段艰苦的家事。我家在潮汕农村,伯父在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几个弟妹,在他还小的时候,爷爷便过世了,家庭由此陷入困境。由于生活所迫,祖爷只好带着伯父,以“父子”之名,远渡重洋前往狮城讨生计。初到狮城,人地生疏,爷孙俩在码头扛过包裹,在餐厅端过盘子,在店铺当过伙计,还帮人跑过腿、拉过货,可谓“十八棚头做到透”,当中的艰辛,真是一言难尽。伯父说,最难的是独在异乡为异客,对故国的思念,对亲人的牵挂,让他们难以释怀。“唯向他乡望明月,东西二三百回圆”,那时云山远隔,雁路难通,想家的时候,伯父他们就望望天际的圆月,向潮汕的亲人遥寄千里相思,每一次都禁不住在内心问一声:“明月何时照我还?”
作家梁晓声说过,人有两个故乡,一个是现实地理的故乡,另一个是精神上的故乡。中国与潮州,既是伯父地理意义上的故乡,更是伯父精神上的家园。伯父说,每当遇到困难与挫折时,他总会想起远在万里之外的故乡,想起唐山翘首以盼的亲人。乡愁与思念为他注入顽强的意志和力量,助他在商海劈波斩浪,闯过一个又一个难关。印度诗人泰戈尔说过:“你今天受的苦,吃的亏,担的责,扛的罪,忍的痛,到最后都会变成光,照亮你的路。” 艰难困苦,玉汝乃成。在“经历一番寒彻骨”后,伯父迎来了事业的艳阳天,凭借自强不息、坚忍不拔的意志和笃实敦厚、竭诚守信的品质,在狮城打拼出一番天地,拥有自己独立的商行,生意横跨印尼、加拿大、马来西亚等好几个国家。
上世纪80年代,乘着祖国改革开放的春风,伯父回国探亲来了!“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纵使走出半生,归来的伯父,乡音依然未改。那次回来,祖国和家乡的风貌与变化,给他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他当即拍板,决定将生意做到国内来。典雅的潮州陶瓷、木雕,精美的刺绣、通花等潮汕传统工艺品,成了伯父的首选,货品每次都装满几节集装箱,到狮城后深受青睐。从那往后,伯父每年春秋都会来穗参加中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将国内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后来,还多次带着太太和孩子们回国观光探亲,打理生意。
伯父非常喜欢中国文化,纵然生意繁忙,仍不忘见缝插针学习中文,有一次,他还用潮汕话给我朗诵著名诗人余光中的《乡愁》:“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那浑厚的嗓音,真挚的情感,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虽然事业有成,家底殷实,但伯父不忘过往,一直保持勤俭朴素的生活习惯,而今年近古稀仍坚持工作。伯父十分重视家风传承,常用古人 “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的话,和自己的亲身经历,教育诫勉孩子们要勤劳节俭,丕振家声。
伯父的一生,犹如一杯浓酽的工夫茶一般,先尝苦涩,后享甘醇。这,也是众多潮商华侨人生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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