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妇女的潮州牌坊 □ 赵之

潮州城乡各地，为彰扬立功扬德的名臣循吏，历朝立了很多牌坊。这其中为表彰贞节尽孝的妇女而立的牌坊，为数约居其半。从清乾隆版《潮州府志》所录的潮州古牌坊名录中，我们权且撷取数例为节孝妇女立的牌坊来粗略地浏览一下：

忠门奇节坊：在城察院衙巷口为户科右给事赠光禄寺少卿薛宗凯林氏建；贞风千古坊：在城甲第巷口为余旭明妻陈氏建；徽流彤管坊：在城辜厝巷内为陈在阁妻刘氏建；玉洁冰清坊：在城辜厝巷口为林道恭妻陈氏建；节孝炳知坊：在城许厝巷口为生诏冲敏妻许氏建；圣恩褒美坊：在城开元前街为黄雏鸣妻罗氏建；节孝双胜坊：在龙溪都郭陇旧墁旁为生赠中汉大夫郭维才妻林氏贡生赠禄大夫郭行纪妻郑氏州同知赠荣禄大夫郭迪道母福建用道补用知府郭廷集祖母试用府经历郭炳星选用郭光熊等曾祖母建……

粗略算了一下，这些为表彰节孝妇女而立于潮州城乡的牌坊，计有73座之多，被表彰者则不止于73人（因为同一座牌坊，有的表彰多位妇女）。

且看这些牌坊，命名极尽典雅之风，褒义当在儒家道统。“圣恩褒美”是说经过封建王朝的最高统治者皇帝首肯而褒扬坊主美德的。

“玉洁冰清”“贞风千古”，意谓贞洁高尚，足传于世。

“徽流彤管”，徽是美好的典范，事迹由“彤管”（官方端正的史笔）记载（“流”）下来。

“节孝炳知”“节孝双胜”两者意思相近，在“贞节”和“孝德”两个方面很突出，像彪炳天际的星闪闪发光。

稍作浏览，便可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受表彰坊主的夫，或为平民，或有“学衙”（如“痒生”，“贡生”），或有相当的官职（如“荣禄大夫”“补用知府”之类），姓名列得清楚，颇有尊显之意。而这些真正“享受”皇恩表彰的女坊主，只能像从舞台侧幕走出来，与观众稍打一个“照面”旋即隐去。不管从“节”和“孝”方面做出多大的牺牲和贡献，即使她们蒙主“隆恩”被立坊“表旌”，所谓备极殊荣的，不外是一个有姓无名的“陈氏”“刘氏”“许氏”之类的符号，有的甚至是连姓氏都不具备的母，祖母，曾祖母，这不是鲜明地反映了封建年代“重男轻女”的道德标准吗？而这种现象，非潮州独有，全国皆然。因为，在封建年代，男权至上，妇女毫无社会地位可言。从表彰妇女的潮州牌坊中，使可窥见此一堂奥。不然的话，为什么说牌坊是一页页人文史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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